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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夜色渐浓。|张府万籁寂静。张至清院里却灯火通明。

    她不让人接近,要自己全心全意为父亲绣这幅鞋面。妙音只得倚在东厢房的门槛上,嘤嘤啜泣。

    温媪半夜起来两回,都看见东厢房的灯,亮如白昼。

    姑子喜欢点着灯睡,在张府不是秘密,郎君专门给她院子置办了比旁人多两倍的灯柱,为的就是让张至清住的舒服些。

    但是今天显然有些不对劲。温媪想了想还是起身,披了件外衫,推门往东厢房走去。

    因为至清房里烧了炭盆,是以直棂窗开了一半透气,温媪透过半开的窗户,听见有人嘤嘤的哭泣声,至清虽然生性敏感,但自幼很少流泪,这哭声,十分压抑,像是憋在咽喉里十分委屈,但又不敢完全发泄出来,多半是妙音的了。

    这么晚了,哭什么呢?

    姑子自自己处置了唱晚后,对自己就不像从前亲厚了,温媪心里清楚,她是在怪自己。不过,姑子可以记恨,自己却不能不尽心伺候。叹了口气,还是推了门进去。

    屋子里,妙音穿着单衣坐在门槛上,从后背看,两只瘦弱的肩膀,随着时强时弱的啜泣,上下起伏,十分无助。

    “妙音!”温媪低低唤了她一声,妙音一脸懵懂的转过头来,看见温媪穿着淡褐色的右衽直裾立在门背上,委屈的“嗳”了一声,搓搓坐麻的大腿根,站起来,走了过去!

    走近了,温媪才发现,她眼睛红得跟小兔子似的,不是被自己揉的,就是哭了很久。

    “怎么了?”温媪摸了摸她的头道。

    妙音叹了口气,带着有些忧愁又有些委屈的口吻说道:“今日姑子不知怎得,回来就嚷着要给郎君绣鞋面,奴婢劝着她仔细熬坏了眼睛,明日再绣,姑子就是不依,还对奴婢发了好大的火···”

    温媪皱了皱眉,不过仍是放缓了语气哄了哄她道:“委屈你了,别哭了,快回去歇着吧。”

    妙音指了指里面,温媪又笑着道:“姑子交给我吧,你快回去休息。”

    妙音听了,便止了哭泣,躬身福了福,退了出去。

    待温媪进到内里,就看见灯火通明的寝室里,姑子搬了大绷放在蜡炬下面,又搬了长几、咩萝、绣墩出来,五颜六色的丝线按颜色编在架子上,十分漂亮。

    张至清苍白着一张小脸,坐在灯下认真穿针引线,温媪立在门槛外看了看,最后还是决定叫她一声,才提步进去。

    张至清神情淡淡,温媪进来,她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又低头仔细绣一簇开得鲜艳的虎刺梅。

    张七郎独爱梅花坚毅,有道是香自苦寒来,是以只要是人送他带有梅花图案的东西,他无不欣喜的。

    温媪站在一旁看了看,笑着点点头道:“姑子的绣艺,似乎又精进不少。”

    张至清听见她竟然不是来教导自己,难得轻松地提唇笑了笑,“若是绣了七八年,还是停留在绣香囊的水平,可怎么对得起乳母苏绣大师的称号!”

    温媪心想,还有心情打趣,看来情绪已是无碍了。便笑着回道:“姑子自是比老奴强的。”

    “不过,怎么好好的,想着晚上给郎君绣鞋面,我记着,现在距离过除夕还有几日!”

    张至清“哦”了一声,顿了顿道:“没什么,前段时间,叫精文入学和琼表姐嫁大哥的事耽搁了一阵,现在就想早些绣好,好让父亲高兴高兴!”

    张至清是她奶大的孩子,她说谎的口气,温媪一听便知,不过她并不戳破,左右姑子不想说的事情,谁拿她都没办法。

    因此,温媪只好也“哦”了一声,顺着她的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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