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气的,大概还是孔宣被只云雀儿勾勾就跑了,一连几个月都不回来。
不过这话堵在心里,他不知怎么就不愿意说,好像说出口就会落了下风一样。
徒歌犟着道,“我足足养肥了四五斤,煲汤能吃好几日……”
“不就是一顿吃食么,我陪你就是了。”
徒歌哑口无言,他又不能反驳自己原想把那只鸡当个伴儿,还给它喂了不少灵丹妙药。要是孔宣知道了这些,指不定怎么嘲笑他,竟然落魄到要养只没开化的畜生作伴当了。
他光脚踩在地板上,一时有些愣愣。
孔宣忽的直起身子,迎着疑惑不解的目光道,“别把鞋子踢了,容易着凉。”
别墅有循环供暖系统,地板也保持着恒温,冬天踩上去也不会冰着冻着。徒歌在原木地板上踩了踩,“暖的。”
他身上的衣裤都是孔宣换的,上身套了衬衫背心,下身是条浅灰色单裤。因为是按孔宣的尺码备在别墅中的衣物,徒歌穿上都松松大大的,裤脚直拖到了地上。
孔宣一时疏忽,忘了给他换上棉袜,当下道,“别动。”
“?”
孔宣折身去卧室拿了一双白色棉袜,在沙发边屈膝跪下。他把徒歌推坐在沙发边沿,抬起对方的一只脚,搁在自己膝上,双手向上卷起裤脚,手指扣住了瘦削精致的脚踝。
徒歌向后靠了靠,圆润白莹的脚趾也跟着缩起。不同于兽身锋芒毕露的利爪,化形后他的脚趾指甲齐平小巧,安安分分地贴合着,没有半点嚣张气焰。
孔宣扣着脚踝,微微向上抬起,将棉袜套上。明明十分简单的动作,却因为徒歌不自在地后缩,平白无故擦出了旖旎的气氛。宽大的裤脚下塌,露出纤细光洁的小腿,孔宣的手指不知何时顺着脚踝向上,在小腿肚上轻轻握着。
从徒歌的视线望去,孔宣的眼帘低垂,好似对待万分珍重的事物一般,手腕轻颤,鼻息都有了轻微的错乱。
那错乱的呼吸像是会传染一样,徒歌猛地屈腿盘坐,抢过沙发上的另一只棉袜。“我会了!”
他手忙脚乱地把棉袜套上脚,孔宣“嗯”了一声,奖励似的用鼻梁蹭了蹭他的脸颊,道,“真聪明。”
徒歌要是维持着兽身,这时全身的软毛都该炸开了。采补的时候两人怎么亲近都不为过,但平日里还是不习惯贴得太近。沙发上退无可退,所幸孔宣看穿了他的窘迫,替他把裤脚重新翻下后就直起身子道,“陪你一顿吃食,以后别再斤斤计较了。就在这住下吧,嗯?”
孔宣说着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将袖子挽到小臂。蓝宝石袖扣镶在袖口,优雅内敛,透着一股含而不露的贵气。
徒歌的眼珠跟着瓦蓝幽深的袖扣转了转,深吸一口气,仰头道,“嗯。”
他几乎是从鼻子里喷出了这个气音,怎么听都更像是一声哼。
“你跟来做什么?客厅里待着,一会就好。”
孔宣正要走进厨房,发觉身后多了个小尾巴。这只嘴馋的狐狸是什么性子,他一清二楚,虽然喜欢吃,自己却从不动手,跟进厨房也是白白受一番烟熏火燎之苦。
徒歌把厨房看了个遍,道,“怎么连个仆人也没有?”
孔宣洗了手,擦干,取下挂着的围裙道,“麻烦。”
他把围裙的系带挂上脖子,捡起腰侧的带子绕到身后,十指灵活地一缠一扣,打了个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