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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苍天无泪
    第二十七章苍天无泪

    善良且在逆境中隐忍坚强的严氏,当然也没有选择回家以后组织一场集体抓阄溺死任何一个人。

    她就是一眼看上了当时脸上糊着泥土红皴、纤瘦如柴、但至少骨骼硬朗四肢健全能还能跟狗掐架抢食的流浪男孩,无论她当时是出于某种对自己残缺孩子的弥补找全心理,还是出于给家里将来添个有手有脚壮劳动力的需要,或者根本就是已经预见到农村人养老不易负担太重医保社保都靠不住、需要有个健全男丁养老送终的未雨绸缪。

    来路不明没爹没娘的严小刀,成为这本已破败穷困不堪的家庭的新成员。家里多余的一张床也匀不出给他了,只能每顿匀出一些红薯和土豆,米面不够吃,蔬菜肉类基本只能分给瘫痪病号。大床上睡着严氏夫妇与没有自理能力的病孩子,一道帘子另一侧睡着同样没有自理能力需要严氏时常起夜照顾吃喝拉撒的前夫。严小刀睡在门边,漏洞的墙外拱着家里两头猪。他成了哥哥,需要帮忙照顾比他还小一岁的那个弟弟。

    携着病患前夫一起改嫁是严氏找第二任丈夫时提出的条件,这在比较难娶媳妇的北方乡村地区相当普遍。越是年龄大而条件不好的人家,也没的挑了,有的女人甚至带着前任公婆进门,令本就家徒四壁捉襟见肘的生计更加雪上加霜。

    但严氏也无法接受旁人碎语闲言式的好心“建议”,将前夫抛在路边等死,她的良心做不到。

    唯一令人欣慰的是,捡来的严小刀,确实是个能干也能吃苦的孩子,干活儿永远比说话多,不说废话,不吃白食,不会让养他的人白赏了他这口饭,从小就是。

    剪了头发在池塘里洗涮干净的严小刀,竟然是个帅气的少年,五官俊朗打眼,让严家人眼前一怔,又觉着赚了。严氏那时心中感到慰藉,甚至开始幻想这个勤劳健全的大儿子成年后有模有样也有手艺,就可以为家里娶一房贤惠得力的媳妇,生活就有指望了。

    家中日子相对最好的也就那一两年,严氏的丈夫经常去附近村镇接短工,哪里工时紧张缺人就去哪补缺,报酬较高,又能经常回家照应。

    然而这个家庭沉重的打击从第三年接踵而至,男人有一次被老乡叫去接了一个短工,是省内一家很有名的建筑工程公司承包的水塔工程。春节前缩短工时追赶工期,生产安全措施就形同虚设,没出事就能省时省钱,出了事就全完。那水塔的脚手架从顶上坍塌,瞬间让十几个贫困家庭临近年关盼望亲人拿着工钱归来的希望,彻底破碎成一场噩梦……

    比这场事故本身更残酷的是,严氏的丈夫没死,只是被砸成了半植物人。

    直接死亡的工人优先得到了赔偿,半死不活的人还没来得及拿到应有补偿,工程公司的负责人在这个时候跑路了。对事故负有连带安监责任的镇官员被暂时捋了官职,而资产雄厚的总公司根深树大,弃烂尾工程于不顾拂袖而去,穷到烂泥里的普通人家是没有资格和能力去打官司的。

    严氏的丈夫辗转病榻两年在各大医院进进出出,耗掉了家中全部积蓄和几十万外债,借债借到远近亲戚邻居已经没人想见到他们这丧气的一家人。这个男人直到郁郁而终都一直想不通,当初怎么运气那么差,没有直接砸死,没能给女人和孩子留一些钱。

    这时留给严氏的就是病号和一屁股欠债,她也只剩一个小刀可以依靠。

    严小刀用当初拉着他回家的那个破板车,拉了那个男人的遗体上山葬了。

    随之陆续而来的是各路讨债者,包括农村放高利贷的很有势力的团伙,一般是靠坑蒙拐骗式的集资骗来村民的钱,再放贷出去,空手套白狼,一坑坑死两拨人。

    他们家经常一大早起来瞧见门上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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