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是静静地打量着他。
他看白少央的眼神并没有一点情/欲掺杂其中,仿佛只是一个寂寞的旅人,想在凄风寒夜里找个同样寂寞的人躺在身边,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的孤独。
可这却是白少央第一次觉得自己和叶深浅靠得很近,近得能听得见彼此的心跳。
叶深浅在平时像是一阵捉摸不定的风,可真正躺下来的时候,他却沉得像是一块石头,呆得像是一根木头,不但一点都懒得动弹,而且还有股饱经沧桑的疲惫感。
白少央忽然觉得这人是不是藏的心事太多,多到只能用贱笑和贱话来掩饰?
也许现在的这个他才更接近真实的他——不爱说话,不爱动弹,甚至不爱微笑。
就这几样结合起来,叶深浅简直比白少央还像是个暮气沉沉的老头。
他正这么想着,叶深浅下一刻便冲着他问道:“你看我做什么?”
白少央笑道:“你又不是个大姑娘,我有什么看不得的?反正你也不会被我看得少一根头发。”
叶深浅笑了笑,道:“你想不想知道程秋绪身后的人究竟是谁?”
白少央却道:“不是很想。”
叶深浅笑道:“你真的不想?”
白少央道:“知道得越多,就死得越快,这道理你不该不明白。”
叶深浅忍不住撇嘴道:“我还以为你是个胆大包天的人。”
白少央淡淡道:“胆再大也包不了天,只能让别人把自己给包了。”
叶深浅笑道:“可你现在却找人把程秋绪给包了饺子。”
白少央笑道:“他们能来,是因为朱柳庄一灭,便会有好大一堆地盘等着他们来分,而且我也同他们商定,一旦攻下朱柳庄,这庄内的财帛他们便可得八成。”
叶深浅诧异道:“两成?”
白少央叹道:“两成也不错了,毕竟他们是主力,我不过是打个下手罢了。”
叶深浅笑道:“可若不是你找出地图,吸引精锐,只怕他们也没那么容易攻进来。”
白少央苦笑道:“你这人真是奇怪。”
叶深浅笑道:“我奇怪什么?”
白少央苦笑道:“你平日里总说要和我好,如今我在你身边躺平了,你却成柳下惠了。我总在想,你是不是从未和人真正好过?”
叶深浅笑道:“你真的很想知道?”
白少央笑道:“你若肯说,我一定洗耳恭听。”
他转头看向叶深浅的时候,发现对方的眼底仿佛含着一片星光。
一片能容得下这白少央一切小心思的星光。
叶深浅笑了一笑,面上淡淡道:“我活了二十六年,爱过两个人。第一个人在我腰上砍了三刀,几乎把我砍成两半。第二个人把自个儿犯的罪都栽赃给我,让我进了大狱,受了十六种不同的刑罚。我被人救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想法子把那人送进大狱。”
他转头看向一脸愕然的白少央,若无其事地轻轻一笑道:“我就只和这两个人好过,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