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曲瑶发竟已把麻布绷带完全解开,下一步就要去拆她伤口的线。
她只要把这些线一拆,这好不容易有些好转的伤势又要排山倒海般压在她身上。
段大夫立刻发出一声断喝道:“且慢!”
曲瑶发这才笑盈盈地看着他,仿佛半点也不觉得自己做的是何等疯狂之事。
她笑起来的时候,仿佛这世间所有的喜乐都聚在了她的眉间和两靥。
段大夫眉峰处挑起了一道青筋,道:“你一定要逼我出来?”
曲瑶发秀眉微扬道:“我怎么会逼你?我只会伤我自己。”
段大夫却冷笑道:“你的伤是我亲手包扎缝合的,命也是我拉回来的,可你现在想让自己伤势复发而死,可不就是在逼我?”
曲瑶发笑道:“我真不是在逼你,我只是在赌。”
段大夫奇异道:“赌什么?”
曲瑶发道:“赌‘刀下藏针’段知微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赌你不舍得看我死在你面前。”
段大夫气哼哼道:“你以为我会让你得逞?”
曲瑶发笑道:“那你到底让不让我得逞?”
她笑得仿佛有些孩童般的狡黠和得意,可又带着些少妇的妩媚与风情,这种独特的结合仿佛赋予了她一种鲜活而又奇异的魅力。而在这样的魅力之下,她的一双星眸仿佛比嘴唇更擅长说话。
段大夫看得一愣,随即恨恨道:“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
他顿了一顿,又气呼呼道:“我就让你得逞一回,下不为例!”
他说完这话就钻了出来,仿佛一点也不记得自己刚刚是如何理直气壮地躲在床底下的。
曲瑶发这便缠好绷带,整好衣衫,请了荣昭燕进来。段大夫把过脉,看过手后,竟一改面色凝重,满面欢喜道:“这断得好,断得该啊!”
秦朝星忍不住道:“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呢?”
他刚想上前理论,却被曲瑶发瞪了一眼。
她即便连瞪人也是风情万种,秦朝星被这么或嗔或怒的一瞪,却是一番心火都消了。
荣昭燕却疑惑道:“敢问段大夫这是何意?”
段大夫侃侃而言道:“程秋绪的药库里有一味山阴续筋膏,专用于治断骨、续断筋。可这筋脉需得完全崩断,此药方能见效。你这手筋断得奇,也断得妙,施用此药之后,有七成把握能再度恢复。”
荣昭燕几乎不敢相信,已骇然无比地僵在了原地。
一旁的曲瑶发却冲上来道:“此话当真?”
她看上去简直比荣昭燕还要欣喜,一双秀眉都似要展翅而飞了。
段大夫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荣昭燕道:“你以后或许还是有机会碰弓箭的。”
话音一落,荣昭燕只紧紧握住了段大夫的袖角,激动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曲瑶发在一旁听着,简直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飞到那药库里,可她一看到荣昭燕的反应,却是心一颤,眉一抖,就连眼角也泛起了几分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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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央挖了一夜的坑,葬了一些无辜惨死的老幼之后,便随便找了间屋子进去睡了。
叶深浅也陪着他挖了许多土,也一身灰头土脸地躺在了一张大床上。
可这一夜他们就这么躺了一夜,谁也没说些撩人的话,更没做些撩人的事儿。
叶深浅之前打了那么多的黄腔,可真正躺在白少央身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