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是郑国的上阳君。
如此人物,出现鄢郢,绝不是为楚王德政而来,桓夙的父王算是一个仁君,但骆谷清楚,桓夙,绝对不是。
骆谷离去了。
孟宓用唇齿轻轻咬合出两个字:“蔺华。”
华,美也。
她的脸飞快地再上了一层嫣粉,连桓夙什么时候回来的都忘了,他拎着箭筒,插着数支羽箭,面孔如霜,见她伏案写着什么,正要走上前,孟宓收之不及,被冷眼的桓夙一只手抢过。
偌大的“蔺华”二字,他还没有眼瞎。
孟宓探手要抓,桓夙冷笑,手抽出一支羽箭用力往案几一掼,钉入檀木寸余,吓得孟宓两眼发直,颤颤着后退,跌倒在地。
她的字,娟秀而清丽,和人不同,字体偏瘦,写的是石鼓文,这个女人生活在他的屋檐之下,却执笔提着别的男人的名字,这个念头一起,桓夙登时勃然,孟宓眼睁睁看着,她画了半日的文字被桓夙硬生生撕成了四半。
孟宓再后退,再也不敢抬头,不敢与他对视一下。
她还没有傻,桓夙在动怒。
“呵,吃里扒外的东西!”桓夙将那绢帛扔在她的脸上,拂袖离去。
小泉子喘着气后脚跟来,才跑到云栖宫外头,见大王黑着张脸又大步走了出来,便提着食盒颤颤巍巍地趟过去,熟料桓夙迎面一脚踹翻了食盒,“拿去喂狗!”
“这——”小泉子咽了咽口水,傻眼地看着这一地洒出的汤汤水水,这凤凰鸡、神仙鱼、碧螺虾仁,全都喂喂喂——喂狗?
好希望自己是狗噢。
……
“骆兄。”一人映着两厢月色,自廊下徐徐而来。
骆谷闻言抬眸,瞬间失笑,迎上去与他见礼,“子楣深夜前来,为兄怠慢了。”说罢,指了指一侧的如盖凉亭,温笑道,“请。”
朦胧的一庭月色,宛如琼花盛放,几处零星的花藤轻易便勾出满园馥郁。
两人走到亭下落座,清风徐来,袖袍微鼓,子楣看了眼骆谷的装束,叹息道:“骆兄啊骆兄,你游历六国,可知最不该留是哪么?”
骆谷不言语。
子楣的手拍在石桌上,痛心道:“楚国啊。”
骆谷仍旧不答,子楣便直摇头叹息,“楚王年少,大局握于太后手中,她妇人之辈,见识远不若丈夫,楚王更是顽劣暴戾,将来之楚,必是昨日之吴。”
听他说罢,骆谷抚掌笑了笑,“不至如此。”
“来时卜了一挂,这位少年楚侯,来日可是一代霸主,虽无仁政,但国能富强,也免遭他国吞并,免我再受流亡之苦,”骆谷伸掌在子楣的肩上拍了拍,欣慰状道:“今日我在宫中认的一个女学生,资质很不错,她是楚王的身边人,有凤凰象,我若教她慈悲仁心,许能为感化楚王结一段前因善缘。”
子楣皱眉,低声道:“骆兄言之凿凿,说得轻巧至极。”
又道:“这位孟小姐我倒是听说过的,传闻爱吃甚于性命,虽有过目成诵之才,但也不过如此了。”
“子楣看走眼了。”骆谷微微摇头,叹息了一声。
微风里缠绵着温软的芬芳,疏影凝墨,花痕如雪。
孟宓顶着空腹全然睡不着,头一日来时和桓夙安寝在一张床榻上,她睡得极不安稳,且半夜打呼,委实将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