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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书(下)
莫非还要再说?”

    我:“……”

    此言甚是有理。我就算追上他,也不过是重复方才那些话。

    “霓生,”他说,“你可知元初恼怒何事?”

    我想了想,道:“恼我要离开他。”

    沈冲苦笑:“故而此事与道理无关,你就算追上去说破口舌也无济于事。”

    我不解:“那当如何?”

    “此番你听我一言,便让他去。”他说,“你莫管了,交给我便是。”

    我望着他,有些犹疑:“你要做甚?”

    “不做甚。”沈冲神色镇定而温和,“放心,我识得他比你更久。他散散心便好了,过不得多久,他自会回来。”

    这两日,当真疲惫。

    我按沈冲的建议,自己走到了舱房里,草草用了些食物,洗漱一番,换了衣裳,就在榻上躺了下来。

    白日里的事着实太多,我闭上眼睛,它们仍然似曲水中流转的酒杯一般,不停地在脑海中轮番闪现。

    其中最让我纠结的,自然还是秦王那破事。

    我想,若当真有前世,我大概是欠了他几百万钱,以致打我从第一天认识他开始,便如冤魂般缠着我不放。

    冤孽……

    我心里念着,睡意渐渐涌起。

    梦境里也是光怪陆离。一会梦见我尾随着豫章王,总寻不到机会下手;一会梦见我和公子并肩坐在马车上,在淮南的乡野中奔跑。但光影流转,再回头,我却看到了秦王的脸。

    在与公子歃血为盟的那个夜晚,他似笑非笑地瞥着我,说,你答应过孤的事,不可遗忘。

    冤孽……

    我不由再度长叹。

    忽然,我觉得一阵憋闷,似乎被人捏住了鼻子。

    睁开眼,却见公子的脸正在眼前。

    见我醒来,他松了手,半卧在我身旁,以手支额。

    “你怎做梦也叹气?”他问。

    叹气也要管。我揉着鼻子,正要说话,忽而想起先前的事,一下恢复了精神。

    “你……”我坐起来,望着他,“你怎在此处?”

    “我不可在此处?”公子反问,手指继续拨弄着我的头发。

    我想起沈冲的话,小心翼翼地问:“你不恼了?”

    “谁说不恼。”

    “那你怎回来了?”

    “我乃凉州都督,北海郡公……”他打了个嗝,“去何处不可?”

    我:“……”

    这时,我闻到他身上有一股酒味,凑近嗅了嗅:“你饮酒了?”

    公子又打了个嗝:“嗯。”

    我讶然:“谁与你饮酒?”

    “逸之。”

    我无语。

    再想到沈冲方才的眼神,我明白过来。他说他有办法让他散心,原来是这么个办法……

    公子的酒量虽然不算很大,但酒品不错,就算喝醉了,脸上也白白净净的看不出来,并且也不会像别人那样说胡话发酒疯。

    不过跟所有喝醉的人一样,他从不肯承认自己醉了。

    我想了想,正要从榻上站起来,公子将我拉住。

    “你做甚?”他不满道。

    我说:“去给你倒些茶来。”

    “不许去,坐下。”他手上使着劲。

    我无奈,只得坐下。但还未坐稳,他忽然一个翻身,将我压住。而后,他的手指勾住了我的下巴,让我看着他。

    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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