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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十里红妆
    还有半个时辰便是子时中辰,这一年也就算过去了,戏台上新换的武戏唱得正欢,仿佛将此前的所有一带而过。

    戏毕,时刻尚且未至,却已能闻见阵阵炮竹燃放的声音。大街小巷齐声欢腾,千家万户灯火璀璨。

    每年的除夕守完岁都是点鞭炮放烟花,不论京城还是乡下都是这个习俗,辞旧迎新,免不了一番轰鸣。只是在乡下,通常都是放几串鞭炮便算是过了个热热闹闹的年,若是乐意在大半夜走几步爬上小山头,就能吃着凉飕飕的夜风,并瞧上一瞧不远处稍富裕点的乡绅家冲上夜空的明亮烟火。

    那个时候,段天胤总会紧紧捂住她的手,生怕她被丝丝凉意沾染,虽说贫穷,倒也幸福。

    不过,这些也只是回忆罢了,一朝经由利刃捅破,所有好梦都碎成了渣。

    府里的小厮早已将烟花备好,刘管事认真检查几次确认无误之后,这才在丑时伊始命人点燃,冲上夜空的花火绚丽炸开,将浓黑如墨的夜点亮,震耳欲聋的竹爆声让年少的小婢们捂紧了双耳,却又忍不住窃声欢笑。

    抬头凝视着明如白昼的夜空,温明姝的双颊被烟火照耀,眸中所映,便是繁华盛世。

    从未见过这样美丽的烟花,就连浮山县最富裕的孙员外家都不曾燃过这般奢华的。

    这是她,过得最奢华的一个除夕。

    轰轰隆隆了好些时候,漫天的绚烂这才有了稍停的势头,扭了扭发酸的脖子,温明姝将目光收回,四下扫了一遭,竟发现段天胤早没了踪影。

    能做的,她都做了,所有善恶因果,也该有个交代。

    ·

    噼里啪啦的鞭炮烟火放了许久,震得耳朵里面回声嗡嗡,温明朗从后院出来后,感觉自己仿佛刚从古寺里的金刚钟罩里钻出来。

    戏班的众人捧着老太太给的赏钱不亦乐乎,收拾物什的气力也大了不少。临出府的时候,上官班主又特意带领戏班众人去给老太太拜了个年,这才抬着担子悠悠离去。

    “上官班主,请留步。”

    一只脚刚抬起来就有被人叫住了,上官班主的手扒着车帘,忍着要啐口水的举动,循声转过头来,见是身披墨色长麾的温大公子,立马折过胖墩墩的身子相迎,面浮微笑:“外头天寒,温大人可莫要冷坏了身子。”

    温明朗没有太多客套话愿意同他讲,木木然道:“本寺有件事想请教上官班主,不知班主是否着急赶路。”

    大过年的,谁不着急赶回家?

    上官班主紧了紧大斗篷,笑呵呵道:“不急不急。”

    两人往外迈了几步,至墙角一处后,温明朗开门见山道:“今夜贵班所唱之传奇《十里红妆》可是有来源?”

    班主闻言不由一怔,捋捋下巴上的那几根山羊须,心里暗道,本是觉得拿出新戏献给太傅家,算是回敬他们阔手拿出的那些银两,然而一开始考虑不周全,这支戏他当初听的时候可是洒了泪的,其情悲恸天地,足以感动万人。只是这戏今晚唱得很不是时候,毕竟……剐心的故事不适合说在欢庆的日子里,这道理就等同于不该在丧葬之日唱良缘。

    所以眼下,温大公子可是来怪罪他小老儿的?

    温明朗等了半响都没得到他的回答,又道:“这戏若是唱完,结局该当如何?”

    上官班主顺口答曰:“那探花郎狠心将妻儿杀害,并以大火焚烧宅院,以便毁尸灭迹。不日,探花郎就理所应当地接受了朝廷的供职,后又顺顺利利与丞相家结了亲。”想起那日排戏的情景,老班主心下又是一种哀怜作祟,连连叹息了好几声,“可怜那孙筱筱,荆钗布裙多年,所盼良人为了仕途,连未出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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