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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铜》正文 第五十二章 何言天书在定分(二)
    五日之后,阮氏在归仁的行营正堂中,仁国公阮福源正襟危坐,此时的他已经换下了适才的便服,改为一身赭红交领蟒袍与一顶饰金虎头冠。方才因为礼数上的‘怠慢’,面前的儒士不发一言,但为了落得个好名声,纵然他能够看穿对方那一点自抬身价的小心思,却还是耐下性子换上公服作出了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

    而在得到对方礼遇之后,对面这位儒士也见好就收,敛起了自己的那点自矜。一身皂色穿裳配着整齐层叠的玄色缠巾,加上轻摇在手中的折扇,将平日里自诩为诸葛孔明的气度做了个十足十,此人正是陈德和的那位好女婿——陶维慈。

    “前些日从令岳处听得禄溪(陶维慈号)先生高论,我南方略还望不吝赐教。”

    陶维慈今年四十有八,或许因为早年经历坎坷,故而多了几分城府,但当如此机会落在面前时,他也少了几分倨傲的态度,听完阮福源的问询后微微颌首,笑道:“佛主既已亲自南下,想必自然是知道当下我南形式。”

    “愿闻其详。”阮福源拱手请教。

    陶维慈面上含笑,没拿扇子的左手伸出三个指头立在胸前,“无外乎三方布置而已,广南地方从来都是西去无路,北进艰难,是以主上更应尽力南征才是。”

    ‘西去无路,北进艰难……’阮福源细细品味着陶维慈话中之意,不禁暗暗在心中点头,此人的确是个有见地的。

    “令岳曾对我言,应先尽取占婆与高蛮之地,想来也是先生素日里对他讲过的,但不知可有具体方略?”既然找到了正主,阮福源自然关心起战略细节,他可不是个只喜欢泛泛而谈的二世祖。

    就见陶维慈将折扇一合,用扇骨有节奏地敲击着掌心,若有所思,“我以为,南征之事,宜早不宜迟,迟则生变,是以这方略说得千好万好,最重的还是一个快字。”

    “可南方如今新冒出来的髡贼颇让人棘手。”阮福源试探道。

    “正是因为髡贼棘手,我才会说迟则生变。”

    “此话如何说?”

    “想那髡贼据说是海外的华夏一种,自称宋室遗民,且不论其真假,但他们如今在水真腊大兴建设,又兼驯民厉兵,绝非一般海匪可比,也不可当寻常南蛮看待,其志非小,若不尽快剪除,则是我南心腹大患。”

    “先生是如此看的?可前番用兵都是败了。”

    “不过是佛主决心不够而已,髡贼纵然凶悍,然而毕竟人少,我曾听往来商旅侨民言到,他们在九龙江口啸聚不过千余,其余皆是土邦胁从,都是些首鼠两端的货色,只要佛主能集结正营精兵以力压服,则南方可平。一旦平定了占婆与高蛮地方,改土归流,善加经营十数年,则便有本钱足可北向一争短长了。”

    “道理倒是如此,不过北边终究有些不稳。”

    “郑氏如今正是自顾不暇,佛主不趁此时南征,乃是自弃之道,至于横山防御,在下这里倒也有些办法。”

    说着陶维慈从袍袖中抽出一个卷轴,卷轴尚未完全摊开,阮福源已经发现这上面绘制的乃是一副舆图,从图旁文字来看应是广平地方,舆图中间的山海之间则画着上下两座堡垒和连接的长墙(注:安南地图上西下东)。卷轴继续拉动,舆图之后还有墙垒的详图,按上面标示的尺寸,墙高至少两丈有余。

    陶维慈一边指着图中要点,一边解说,“昔年我自东京南下,曾于争江(郑、阮势力分界线)南北盘桓多时,考察其中水文地理,得了这个想法。此垒墙有二,一曰长育,一曰长德,自争江以东日丽海门(注:今洞海海口)一路往西而达丛山,以为北方门户。其紧要处各置大小炮位守御,此垒一成,则我退可自守门户,待天下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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