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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铜》正文 第四十四章 九边忽闻喑风雷(七)
周翼明所部两百余人正是有了之前王尊德调拨的马匹得以担任斥候队的任务,这才因为有马跑得快没有全部折在南路,费尽了百般解数好容易逃回宽奠堡。但当时朝鲜溃军也紧随而至,宽奠堡本就不大,加之杜松战死的消息已经传来,一时间边墙之外已是风声鹤泣,数日之间,更南边的大奠、永奠、长奠三堡军民也都逃亡了不少。

    那十余名朝鲜兵本是朝鲜援辽的左营将军金应河部下,金应河力战而死,都元帅姜弘立却帅众投降了建奴。主将战死,他们也明白回到朝鲜多半不会有太好下场,姜弘立若是回到朝鲜多半还要让他们这些非嫡系的背锅,又不愿一同投降鞑子,于是干脆也都跟着周翼明部一路转进。至于那两名当地向导则是同样参与围剿后金的叶赫部商人,也是年前才专门被从开原派往宽甸协助刘部的。海西女真叶赫部此番派出兵万人配合北路明军围剿努尔哈赤,若是真的败了,以后难免被建州报复,两位向导焦虑之下也糊里糊涂的跟着周翼明跑了一路。

    周部逃出生天之后,本想先去找彭天翔,但彭天翔此时在沈阳还自身难保,加之此番丧师失地,西归的道路似乎也变得极为凶险,随时有遭遇后金八旗主力截杀的可能。无奈之下狠下决心,带着人马沿鸭绿江一路往南先出了边墙,赶到镇江堡后好歹寻到几艘民船回了天津。

    他们本是打算来投天津游击戚金,却不想戚金早半个月已经调去了真定,还好当时王星平正在天津碰巧遇上了进城打探消息的周翼明,这两百多浙军袍泽才在他一番劝诱下到了此地容身。

    至于刘綎的那几个家丁则是因为感了风寒之前一直在宽奠堡养病,结果病一好,刘綎却战死了。这几个人中领头的便自作主张也一路撤往镇江堡,与周翼明坐了同一批船过海,说起这几人倒是让王星平很有兴趣,刘綎征战半生,家丁更是网络了不少异邦土兵,这次来投的便是四川、缅甸和暹罗的都有,他们愿意跟着王星平却是因为可以去贵州,好歹可以回到西南,这中间只一个日本浪人,虽不太情愿但也只得随了大流。

    一个武官模样的男子此时正看军汉们操练出神,被熊廷弼在旁打断,“子显可是看出了什么名堂?”

    那男子闻言想了一想,淡然道,“这练的是火器营吧?”

    王星平猛然间被那男子说破了心思,讶然之余不免多看了他一眼,毕竟只从队列训练便能看出他的真实意图,这眼光自不简单。

    熊廷弼看王星平样子颇觉好笑,道:“这也没什么不好猜的,原本官军的优势便在火器,不然京营中怎么神机营能占了十之六七,你的《论持久战》不也说辽东要步步为营,自然首重火器,只是看你这队列是想用火器野地浪战?”

    王星平听到这话,反倒更觉亲切,毕竟熊廷弼不仅看出了自己训练科目的用意,且还并未觉得荒谬,那言语中倒有几份探讨之意。于是他干脆将自己的一些想法一一说与熊廷弼与那位问话的汉子来听,他倒不怕有人偷师,毕竟这样的军队不是简单靠学几个科目便能解决,后面还得建立一套自己的军工后勤体系,这一点熊廷弼反而是大大不如,至少工部不是他家开的。前线才传回来的消息便有说杜松就是因为戴了锈蚀的头盔才被流失贯脑而亡,那锈掉的头盔竟是给重新漆了一层便发给了统兵大将,传与下面将校听了让人气闷不已。

    而且与新军配套的保障即便明白发展的脉络也要投入极大的资源,在短期之内无法建功的情况下要下定如此决心不是他这等再世为人的是很难有此作为。

    用火器部队野战,至少在此时还是不太容易想象的事情,而且之前王星平参与的贵州几次作战也没听说有火器野战的事情,因之以熊廷弼眼光虽然看出了这队列的端倪,却也一时间有些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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