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能算作是巨坑,因为它显然比“坑”更考究精美得多,标准的圆形,墙壁上铺满凹凸不平却又嶙峋地有规律的石砖,中间是不是伸出碗粗的木桩来,端口削得尖锐锋利。东南西北四角各设一道门,全让铁栏杆封锁住,里面黑漆漆的,阴森可怖。
围绕巨坑有不少看台一样的东西,上面旌旗飞舞,清一色金黄底旗,绣龙蟒。
此时几人都在其中那个最大的看台上,百里花羞眼里写满疑惑,但很明显并不是初见什么稀奇玩意儿的惊喜。
这个地方他是知道的——皇苑赌兽场。
每年盛大节日的时候,国王、王室与钦差大臣都会聚集在这里,用自己悉心照料的野兽搏斗,以此下注娱乐。
不过现在可不是什么大节日,何况堰清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
百里堰清回头冲百里花羞微笑一下,手指拖着脸颊:“啊……只是路过这里,就突然想带哥哥过来看看。”
他没有用皇兄的称呼,但百里花羞并不介意,甚至还为此乐得开心。
莫文在旁边左右观望,看不懂这是做什么用的。
“朱先生,这是皇苑赌兽场,每年都会举办一次赌兽活动。”看出莫文的迷惘,百里堰清自然地解释着。
“是赌那只会赢么?”莫文收回放进坑里的目光问道。
“是的。”百里堰清点点头,随口问道,“大唐可有此类活动吗?”
“恩,赌兽倒没有,不过长安那里有赌马场,看谁的马跑得快那种。”莫文答道,末了浅笑一下,“毕竟长安在中原,周围想弄到野兽有点困难呢。”
百里花羞的视线越过赌兽场往更远的地方眺望过去,“即便是挨着深山,时间久了,也做不到每年都有野兽能来搏斗。”他垂下眼帘来,“何况这样也未免太血腥暴力了。”
“哈哈,哥哥你还是和以往一样呢。”百里堰清忽的捂嘴笑起来,顽皮道,“我现在还记得哥哥你十岁那年,第一次被父王带来赌兽场,居然在那么多文臣武将面前驳斥了父王,让他停止这项活动呢。”
“都、都什么时候的事了,还提?”百里花羞突然窘迫起来,耳根微微有些烧红,“小时候不知天高地厚的事而已……”
“是吗?”百里堰清歪歪脑袋,不置可否,可似乎并不想住口,而是转向莫文继续说,“朱先生,你知道吗?哥哥当年就那么小的个头,结果啊,为了逼停这种活动,居然直接蹦进了赌兽池子里,只为了能让猛兽被分开。”
“啊?”莫文一听只觉得寒毛竖起,想象出那种画面不觉毛骨悚然起来。那得多危险啊?
“对啊,当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父王慌忙命人将猛兽赶回了笼子里,然后,我哥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平时那么不喜欢看书的人,结果那个时候引经据典说得所有人一愣一愣的。最后,父王大喜,赏了哥哥大功,自此便取消了赌兽活动。”
莫文冲百里花羞投去敬佩的目光:“真的?这么厉害?”
“唉,都是运气好。我现在也不知道当年自己怎么想的,回忆起来都觉得后怕。要是当时被猛兽吃掉了怎么办呢。”
“是啊,要是当时被猛兽吃掉了……”百里堰清复述一遍,却没有把“怎么办”三个字吐出来,眼神里忽然闪过捉摸不透的光芒,但一闪而过以至于两人均未发现。
“所以呢?堰清,你是看到赌兽场想起那件事了,所以带我过来?”在百里堰清眼底那阴郁的颜色消逝的刹那,百里花羞转过头问道。
百里堰清冲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