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了两粒药,呼吸慢慢平缓下来,身上却冒了一层冷汗,连上衣都被打湿了。
我差点被他吓个半死,额头上也冒出了汗珠,见他终于能平稳呼吸,提到嗓子眼的心脏才敢放下去。
这回我也不好再拒绝他,乖乖地系好安全带。
正在这时候,旁边忽然缓缓滑过一辆车,我扭头看了眼,正好看到宋城坐在后座上,一只手倚在车窗上,眼睛望着我的位置。
我缩在车窗背后,明知道他看不到我,心里还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能问一下你叫什么吗?”
我正心跳加速,冷不丁听到身后有人问我,立刻回过神来,看了男孩子一眼。
他见我不说话,连忙道:“我……我叫冯若白,可以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的名字会这么秀气,随即连忙点了点头,朝他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沈右宜。”
“沈、右、宜。”他默默念了一句,眼睑忽然垂下去,带着一点稚嫩的羞涩。
我好笑地望着他,搞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你要去哪里,我让司机送你。”
他提到司机,我才陡然反应过来,一个普通的花匠怎么可能雇得起司机。
住在水云间里的人,连保安都能忽悠过去,肯定对那里很熟,说不定是那里的住户。
我感觉自己认识了一个了不起的人,或许是像宋城那样出生富贵的人,不禁有点诚惶诚恐,支支吾吾地不敢说话。
“没关系的,我今天正好没事。”他眨巴着眼睛笑了笑。
我不由得晃了晃神,吐出三个字:“水云颂。”
“水云颂?”冯若白嘀咕一句,“跟水云间很像。”
我讪讪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抬眼的时候,刚好在后视镜里看到司机的表情。
只见他脸上肌肉绷紧,嘴角下垂,凌厉的视线透过后视镜打在我身上。
我登时一个哆嗦,慌忙撇开视线,暗暗心惊,两只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
冯若白不知道水云颂是什么地方,可是他这个司机,显然一清二楚,所以才会用那样戒备的眼神看我。
我偷偷厌恶起自己,感觉我就是个虫子,不管掉到哪里,总是会让别人讨厌。
一路上如坐针毡,匆忙跟冯若白道了谢,进入休息室,我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只有这里,只有这个混乱的,充满香水味的休息室,能让我觉得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跟别人没什么两样。
这里的公主,卖酒女,每天忙着讨生活,根本没时间去看不起别人。
在夜场里穿一身黑很不吉利,我直接从衣柜里翻了一条裙子准备换上。
李小墨跟在我身后进了更衣间,我正要换衣服,她伸手抓住门框,瞪着两只大眼睛望着我,问道:“你穿成这样干什么去了?”
我默默地看了她一眼,朝她翻了个白眼,懒得说话。
反正大家都是女人,我也不怕被她看到,干脆当着她的面脱了裙子。
李小墨的视线从我身上“嗖嗖嗖”地绕了一圈,不甘心地继续问:“今天是不是宋少下葬的日子?你去参加他的葬礼了?”
一听到宋城的葬礼,我心底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往外一推,愤怒道:“你给我出去!”
李小墨朝后退了两步,又很快扑进换衣间,揪住我要换的那条裙子,死活不肯撒手,不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