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父亲的声音轻轻的，却让易雅晴心里有些发酸，半晌，几次开口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没想好的话……我的建议是，去省队吧。易雅晴你其实严格说起来还真没有经历过运动队里过集体生活的日子。有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啊。你从小就基本上没离开过家，被家里照顾得太好了，是时候该要出去看看了……”易梁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忽然眼圈有些发红，胡乱揉了揉眼睛，勉强笑道，“说吧，你想去哪儿？”

    “爸爸……你赶我走呢？”易雅晴努力使自己挤出一个笑脸，“我可舍不得爸爸……”

    “长大总要出去看看的，你的基本功算是不错了的。总教练的千金大小姐可别不识民间疾苦……”易梁穿插点自认幽默的俏皮话，却没起到任何效果，“你我给你数数啊，北京队就算了，北京队还不如就去国家二队待着呢，在北京难免三天两头的往家里跑；八一队不错；山东也是老牌强队了啊；哦，还有，刘观良，他今年打算退役了，回四川队当教练啦，应该还是带女队呢……四川好啊，没北京这么多雾霾……”

    “什么？良哥就退役了？这……”

    “这什么这……他已经二十七快二十八了……你以为他还是当年二十刚出头的样子啊？男团世界冠军也拿过了，但现在，后生可畏啊，实话是他已经基本上完全掉出了主力阵容，他也就不想打了……”易梁大概是被闺女这么惊讶的表情逗笑了，“你爸爸我还二十六岁就退役了呢……”

    易雅晴对于刘观良的印象还是始终停留在那赛场上立起来又塌下去的衣领，汗湿的鬓角，明晃晃的大金链子和斜睨着仿佛要吃人一般的眼神。然而岁月无情，曾经的少年就已经要转身离去。

    沉默良久，易雅晴终于开口：“我……我跟着观良哥去。”

    “想好了？刘观良什么性子你应该也清楚。这些年他一个，陈颀一个，虽然犯了不少浑，三天两头被禁赛，但是有一点，他俩都是老实人，心思特别干净，有时候对别人比对自己都好。”

    “既然……是要出去了，我当然要挑一个熟悉的人跟着了……”易雅晴看着眼前父亲新添的白发，忽然特别想快快长大，“这些年是被家里保护得太好了，忽然一下到全都是陌生人的环境里，怕被人骗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