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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雪玉摧红》正文 第二十章 饮马应州城
    对方其实也是困在骤然从生的雪雾之中的一股明军,待他们挪到离江濒的营帐百尺距离,雪花乱舞迷人眼,而江濒的营帐被暴雪吞噬之下似乎在众人视线中消失了。

    如此恶劣的天气之下,双方皆如瞎子一般举步为艰,这批靠过来的部队中的头领觉得情势太过诡异,也不知用什么联络方式,旗下几千军人会意了,定在雪地之中,这才派出小股人马继续靠近,一边手持火把打出旗语招呼。

    这百十个先行军冬装齐备,语音绕舌,看清楚江濒部队的兵士们还未得及换下的驿卒标识之后,气势更加嚣张,开口便是气势汹汹地催着江濒部即刻拔营!

    驿卒们不堪其辱,跳出数十人与对方推揉拉扯,若不是顾忌大家都是明军,只怕早己拔刀相向。

    “住手,拔营!”江濒吼完,转身先行。

    驿卒们心中有再大委屈,既然是江千户发了话,大家闷声拔了营帐,在对方这数千人的嘘声中有序后撤,挪开三里之后重新扎营。

    只是如今的营地靠近溪谷,寒冷之外更兼潮湿,帐内犹冷过室外,驿卒们只好蹲守在军帐中衣不解带。

    江濒独自巡营完毕,对着旧营地发了癔症,自语道,“这京营的大兵们,怎么也跑过来凑热闹?”

    大明军队历来分为京军与边军,京营在京师常驻重兵。

    在正统十四年的土木之变中,不堪一击的京营遭到毁灭性打击之后,朝庭这才在京营的三大营之上设立了兵将相识、练战一体的十团营。京营战斗力这才有所提高。

    京营又分南京京营,北京京营,按口音分析,江濒部今天遭遇的是北京京营之兵。

    京营做为大明军队的重要组成部队,讲究装备精良,部队内部充斥大量京官们送去磨炼镀金的亲友子弟,战斗力一般,气焰却极是嚣张。今夜抢营之举可见一斑。

    江濒也是顾虑内斗之举太过难堪,这才息事拔营。

    这一批京营兵马原本却也在此不远驻营,只是大白天外出,并不留守,大队人马撵围栅之中赶出的大量麋鹿,前脚先将鹿群赶入山林,设伏的设伏,驱赶的驱赶,随后提弓纵马冲出一队队军官指挥骑兵射杀山林之中的麋鹿,就是京营每年保留的“狩猎”。

    这也是京军不同于边军,平时没什么实战,无非靠这种“狩猎”式的演习保持军人的战斗能力。

    谁知这数千人白天“杀”得尽兴,兼有归来时迷路,待想回到开始的营地,已经错开了好几里地了,如今没地方安身,怎么办?自然是抢边兵的地盘。

    一帮校尉咋咋呼呼,赶回围猎的麋鹿,放出麋鹿一百二十头,中箭猎杀八十七头鹿,满满装了好几车。

    两名脸面白净的校尉正在数赶回还活着的麋鹿,“三十,三十一,三十三,三十四……四十,四十一……”

    “三十三头鹿,只应该少,不可能多的,多出七,八头鹿打哪冒出来的?”

    “谁他娘的知道,你小子看花眼了吧,雄鹿撩骚着野鹿回来也说不准。”

    “哪里来的骚野鹿,我都闻出来,就你骚,……”

    两名校尉调笑着,喝着酒,手里叉着烧烤的鹿肉,突然发现围栅栏暗处一阵响动,露出两双恐怖的眼睛。

    “谁!”吣一声,两人同时从刀鞘拔出刀。

    “别,别!”暗处竟然站出湿漉漉的两个人形,他们当即被校尉拉到营地,还未拷打,二人报出自己的番号,正是京营中走失几日的两位押粮官。

    这两个押粮官闷不声地换了干衣,喝过烧酒热身之后,也是觉得自己被铁无双等人掳走之后逃脱中这一幕幕太过丢人,两人紧捂毡毯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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