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说明的是这并不是化学层面的腐蚀,不是说杨树喝下了浓硫酸什么的——虽然症状有些类似的地方。这种腐蚀是指一种特定类型的能量,恶魔并不抗硫酸,他们又不是碱做的。
“杨树你怎么样?”明月看到杨树在地上痛苦的翻滚,跑过来试图把杨树扶起来。
“我”杨树试图说一句话,然而他已经失去了对声带的感受,只能吐出嘶哑的气流,气流中还夹带淡淡的雾气。
杨树看到自己嘴里飘出来淡绿色的雾气,马上一把推开了明月,退后几步对着明月用手背挥手,示意她离远点。
杨树掏出手机,努力控制颤抖的手指在手机上拼出文字。杨树对明月挥挥手,捂着喉咙转身跑入了丛立的墓碑之中。
明月手机“叮咚”响了一声,她低头看去,是杨树发来的短信。
“我没事,你先回去等我。”
杨树在刚吞下毒牙吊坠时心里其实有一种侥幸的想法,像电影里主角一样吃掉一些厉害的宝贝然后实力大增什么的。但这东西一进肚子杨树就知道那些都是狗屁,这种和浓硫酸差不多的东西喝了能提升功力的话,异形的酸血岂不是豪华滋补品。
杨树一路小跑,最后肌肉痉挛瘫倒在一个墓碑前,抱着墓碑再难站立起来。
杨树趴在墓碑上,把肚子顶在墓碑顶端,用力压迫肚子以期减轻灼烧感。
杨树一下又一下的把肚子挤压在墓碑上,这种胃里灌满了开水一样感觉让他浑身每个毛孔都跟着难受,皮肤一片一片的分区域颤簌,每一个内脏器官都在剧烈的痉挛。大脑收到这么多糟糕的信号,产生了身体马上要死掉的错觉。杨树自己思维还是觉得自己能撑过去的,但大脑的生物本能已经被激活,濒死体验已经一波一波的袭来。
首先是莫名的心慌,心扑通扑通的狂跳,想要从这具将死的身体中跳出来一般;接着是无名的、无尽的绝望如潮水般袭来,杨树明知这些是大脑的错觉仍然被席卷入绝望的感受中;然后是眼前发黑,看不清东西,耳鸣,口腔发干发涩发苦,鼻腔问道莫名的冲鼻的带着血腥气的甜味,浑身肌肉紧缩,脑袋昏昏沉沉,过往的记忆碎片开始在脑海中乱窜。
杨树眼前一片昏暗模糊什么都看不清,脑海中却仿佛在播放一个电影混剪的视频一般。家人、朋友、同学、同事一张张熟悉或者曾经熟悉但已经遗忘很久的面孔如同走马灯一般在眼前轮流出现,很快人像动了起来,变成了那些记忆深刻的故事。小时候打架的画面、第一次上学的画面、小时候偷钱挨打、逃课上网被老师抓住、与朋友一起旅行、找到的第一份工作、搞砸工作第一次被骂这些画面不仅仅在动,很快就唤起了杨树深埋在心底的情感。初中暗恋同桌的忐忑,与狐朋狗友一起去打架的勇气,热恋与失恋,欢聚与别离,工作获得成就时的志得意满,失业的灰心意冷自我怀疑画面里回忆的时间越来越逼近现在,忽然间每个画面中都出现了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