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复杂的脸色，眼眸中更透出迷茫和审视。
“云岚，我们需要谈一谈。”
无名的情绪涌动又压抑住。
“哦，谈什么呢，摩伊拉？”
脸上显着笑容，心里却好像吊着一块大石，莫名地难受、不安。
一时静默，摩伊拉忽展颜一笑，迷茫与审视都敛去，温柔地注视着云岚：“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孩子。”
虽然很想大叫不是孩子，但在这种温和的目光注视下，种种心理反应却又完全是孩子心态。
这样的目光真是欺负人啊。
云岚任内心情绪变化，坦然迎向摩伊拉的目光，不安与忐忑都被压入心湖深处。
“摩伊拉，有什么要我帮忙吗？”
“云岚，先说说，你对我了解多少吧。”
仍是温和的表情，但眼中的审视毫不掩饰。
云岚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整理着思路，少顷开口：“我并不清楚，但我猜测，你不是这个世界的命运女神的衍生体，你们有关联，但你不是命运女神。”
“嗯，还有吗？”
温和的表象下，她在考虑什么？
为什么她也是演习军官？
发生了什么？
“没有了。摩伊拉，你为什么成了演习军官？我现在是2号战场指挥官了，你的演习任务是什么？我们一起推演一下之后的发展吧。”
坦然，但不可能坦白，云岚试图转移话题。
摩伊拉注视着云岚，终于眼中审视消失，沉沉的压力散去，云岚也松了口气。
“摩伊拉，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云岚发现摩伊拉似乎在走神，这是自协作以来仅见的异样。
目光凝视，她温和却又不容拒绝地说：“曾经的我承诺帮助你，现在的我要求你展现值得我帮助的价值。不要转移指挥官的职权，带着由你节制的演习军官，依你所愿改造这个世界，我会看着。”
云岚：“好。”
摩伊拉点了点头，离开指挥室。
发生了什么？
云岚思考着，对于摩伊拉的情况，他知道一些，但不知道的更多。当刚才意识到摩伊拉可能离开时，情绪上、理智上都在尖叫着，甚至在意识深处，浓浓的不舍之意沸腾着、影响着行为与思想的形制。
指挥室外是宽阔的广场，站在广场边缘，沐浴在星光之下，下方暗沉的云层、云隙中阴霾的大地山川在眼中映成变动的暗影。
“为什么？”摩伊拉梳理着记忆，却得不到答案。
为什么，会选择云岚？
甚至更在之前，为什么要在云岚进入这个虚拟世界的时候抵近观察，以至于暴露自己的存在？
“视线”在数十万个世界中，依托着数十万演习军官的节点进行观测，时间、空间、自我混同，记忆就散落在这数十万个世界之中。
“演习任务第一阶段，自我补完，当前补完进度：4%。”
可以吸纳已经陷落的世界线中的记忆备份，但很多世界的备份已经消失，再考虑到那一片无法观测的黑域。
“不只是记忆，连灵魂也不完整吗？那我究竟是谁？”
“摩伊拉。”
感应到呼唤，是那个孩子吧，在他而言，我就是摩伊拉。
是啊，我是摩伊拉。
“嗯？”摩伊拉回应。
“哈、咳……没事，摩伊拉，我就是试试还能不能……抱歉，打扰了，我会好好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