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草,这院子可就爽快多了。
她抬头望望天,那些农具啊之类的杂物,得趁着日头下山再弄了,不然就她这副娇里娇气身子,不中暑才怪!
但她也没闲着,下午半天她把百来平的院子大致规划了几个地处。
那些杂物分门别类地靠在院墙边,能少占地方就少占。
还可以学着奶奶家的布局,拿竹竿子围出个鸡棚,养几只小母鸡崽子,等长大了留着下蛋。
院子里有口井,井边可以种点花,也可以去稻瘪子山牵一根葡萄藤回来,等长几年,不仅葡萄有的吃,还可以在葡萄藤下搭个桌子,闲时纳纳凉。
夏迎心里越想越激动,等太阳慢慢往西边落,她迫不及待地收拾起杂物来了,花了能有大半个钟头,院子里终于焕然一新。
夏卫国回来的时候,看到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院子,差点以为自己进错了地方,站在门口愣了好半晌才敢进门。
夏迎正在用水桶从井里打水,一脚踩在井沿的石头上,弯着腰吃力地拽绳子,咬着牙脸憋得通红。
傍晚的阳光洒在身上,扎着俩小揪揪的夏迎染了层红晕,嫩生生的,咬牙拎水的样子让夏卫国既欣慰又心疼。
夏卫国是跟着爹妈在二十多年前逃荒过来的,老两口为了能有个吃住的地儿,成天里没日没夜地垦荒,好不容易土房子搭好了,地也垦了两亩,人却累垮了,没过几年就走了。
夏迎妈刚生下夏迎三天就没了,老夏家是外来户,人丁不兴旺,老早的时候夏卫国爹妈撒手去了,夏迎的家婆家公一家子都是重男轻女的货,见生的是女孩儿,除了刚出生时来瞅了眼就再没来过了。
可怜夏迎,没娘疼,没爷奶疼,这辈子就他一个孤零零的亲人。
在整个大坝乡,谁家半大孩子不得天天干活?割猪草、喂鸡、去田里捡麦粒儿,啥活不干?
可就他夏卫国心疼闺女,宁可自己累点,也不愿意夏迎干粗活。
久而久之,这闺女慢慢就变得娇气起来,爱耍脾气不讲理,只要一点事儿不如愿就绝食,夏卫国愁了好几年,明里暗里也训过,可不顶用啊!
可没想到从前几天开始,这闺女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仅不嫌弃他脏,还主动收拾院子打起水来了!
“迎迎?”夏卫国喊了声,“饿没饿?爹给你带了好东西。”
夏迎把水桶拎上来,落地时没落稳,溅了些水花出来,她吐出口气,扭头冲夏卫国咧嘴笑,“爹,啥好东西啊?”
夏卫国挑挑眉,手故意藏在背后,说:“你猜猜看?”
夏迎伸了伸脖子,但夏卫国藏得严实,半眼也看不着,她皱着眉想了想,最后无奈放弃,说:“猜不出来。”
夏卫国也不逗她了,把手拿出来,只见粗糙宽厚的掌心里躺着一小包饼干!
这年头的饼干红糖麦乳精都是珍贵的东西,平常人家一年怕都吃不到一两回,夏迎到这也好几天了,当然知道这包饼干珍贵着呢!
“爹,你哪来的?”夏迎怔了下,没伸手去接。
若是以前的夏迎,恐怕都尖叫着扑过来抢了,夏卫国没等到闺女预料中的反应,有些失望,“今天在砖厂遇到了几个知青,人大方,给我的。”
夏迎半信半疑,下坝子生产大队前些日子来了几个知青,跟夏卫国半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咋会突然给他饼干吃?
说大方,夏迎可是半点不信的。
夏卫国铁定瞒着她事儿呢!
“这饼干又酥又甜,好吃着呢!”夏卫国把饼干塞进夏迎手里,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