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自己写。”
陈浥尘填完志愿后,连同前面同学传下来的志愿表一起传到后桌,好让他们往下传到组长那一行。
而后静下心来,做题。
不到一会,一股重力砸到她背上,不,准确的说,是有人蹬了一脚她的椅背,连带她的身体,她的心晃动了一下。
班里忽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陈浥尘一如往常地低头不语,安安静静地在草稿纸上计算物理题,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林泽哼笑一声,拎起书包站起身,径自朝后门走去。
“诶,阿泽,你去哪儿呢?还有一节课!”
“等我一下!”
跟林泽玩得好的几个男生也跟了出去。
那一晚,陈浥尘辗转难眠。
后半夜,好不容易有了睡意,迷迷糊糊间,彷佛回到了那天。
感觉有人把手覆上她的额头,凉凉的,充当冰袋。他说他的手天生冰寒,怎么捂都捂不热。
说谎。他不过捂了十分钟,掌心便接受了她的热度。
他眉峰下压,脸色并不温和,声音却分外温柔:“很难受?”
她诚实地点了下头。
床头柜上的冰袋融化成了冰水,他拿过来,搁到她额头上。
药物已然发挥功效,她十分困顿,意识和视野愈发模糊不清之际,隐约捕捉住他的面孔,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觉得他比她还难受。
“烧会退的……”她喃喃说完这句话,陷入了昏睡。
后半夜,她醒来一次,烧已经退了。
渴,她说。
他端来水杯,水杯里有吸管。她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感觉他在看着她,身子好像又热了起来。
“陈浥尘,我想养你。”
寂静的室内,他低沉平静的声音蓦然响起。
外面下着小雨,夜色朦胧。
她在被子里头攥紧衣角,重新闭上眼睛。
整个世界似乎都为她心跳。
而她,平生第一次想揍他一顿。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下文。
她睁开眼睛,他盘腿坐在地板上,离她挺近的,久久凝视着手中某物。
那是什么,她看得并不真切,只知道他一直佩戴在身,曾有同学恶作剧般想要抢来看看,结果,他跟那个男生打得不可开交。说不定某个瞬间,他甚至有过杀意。
“我是第一个对你说这样的话的男生,对吗?”他停顿一下,声音变得沉郁,“可是你不是我的第一个,我也对别人说过。”
他的侧脸显露出她未曾见过的晦涩沉寂。
他在思念谁?
那个,他想带回家养的人吗?
她不敢发问。她知道如果自己开口,他一定会给出答案,但是她太害怕了。她还未大气到,他满心满眼都是另一个人,仍能对他微笑。
当他看向她,依旧是清俊朗然的面目,对她耍尽心机。
“土土,长这么大,还没有男生带你出来玩过,对吗?”
土土?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
她圆睁着双眼注视着他,虽然不想理他,还是点了点头。
他凑得她更近一些,看向她的眼睛深处,笑了一下,声音近在迟尺:“没有男生照顾过高烧三十九度的你,对吗?”
点头。
“没有男生带过你回家,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