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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双峰山不算高,唯二两座主峰还算挺拔,林木茂盛,山涧悠长深远,往深山里去,还有深陷地底的大裂谷,有奔流的地下河水从谷中奔流而出,一路顺势而下。

    双峰村就坐落在山脚下的洼地里,沿着村外的河往下游走,走上小半天就能到县城里头。

    县城叫做黑瓮城,也坐落在一座更小的山上,绕山而建,城中道路都是山路,外乡人若是初来乍到,一准要在城里绕昏了头,走上两天两夜也走不出去。

    出了黑瓮城再往外头走,那就不大好走了。

    外头山连着山,翻过了这一座,还有另一座。

    连绵起伏的山脉彼此牵连着,仿若一位侧卧的美人,因此得名美人岭。

    陈家医馆就开在黑瓮城内东城区南大街第一家,临街的大门面整整三间,一间药铺,一间诊堂,还有一间门口拦着墨兰修竹的屏风,是专诊女客的诊堂。

    这样的气派,在黑瓮城是鼎鼎有名的第一家了。

    破晓时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佝偻着腰,肩上背着一个半人高的竹篓,慢慢从山路上行到了城门前。

    城门还没开,城门外头已经聚了三三两两的人,都是赶早要进城去的。

    这初秋的时节已有些寒意,晨露挂在老头的发梢须尾,凝结成一颗颗细密的水珠。

    只见老头从怀中摸出一块巴掌大的布巾来,认认真真将自己身上的露水擦干,一边擦口中还一边念念有词:“秋露性寒,去热镇风,专治……”

    不等他念完,旁边有个一身鱼腥气的粗壮汉子,突然大笑着打断了他。

    “我说老头,你这是要考状元呐?这会儿还不忘用功苦读呢!”

    被这么一呛,老头瑟缩了一下,连抬头看一眼那汉子都不敢,唯唯诺诺的低着头,闭上嘴背着自己的竹篓往身后退了半步。

    旁边一个大妈接了那汉子的话:“我说卖鱼佬,你管的怎么那么宽,老陈考不考状元,也不管你要束脩呗。”

    大妈话音一落,城门口的众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老陈也自嘲的嘿嘿了两声。

    那接话的大妈是卖炊饼的,旁边没出声的瘦高苦瓜脸男子是酒馆的杂工,再旁边眯着眼睛一脸倦容的年轻媳妇在绣房做活,这赶早等城门开的一拨人都是熟人,大家在城里有份活计能挣几个嚼用,但又负担不了城中的房租钱,只得每日来回的奔波。

    老陈姓陈,他那背篓里满满当当装的都是自己挖来的草药,等着城门一开,就送到陈家医馆去。

    可那陈家医馆,跟他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他不过是医馆里的一个老杂工,能一把年纪了还没被辞退,仅仅是因为他在医馆里干了一辈子,活计干的顺手一点,外加馆主心善罢了。

    老陈背着带来的草药,从医馆后门进了药堂。

    负责收药的是周管事的儿子,才十七八岁。

    老陈客客气气的叫他:“小周管事。”

    小周管事眉目紧锁,脸上挂着明晃晃的不耐烦,伸手一把就把老陈背篓里的草药薅出来一团,胡乱捏捏掐掐,又扔回背篓里。

    老陈看着肉疼的紧,那背篓里可都是新鲜的止血草,昨儿个才从山里挖下来,根茎上都裹着湿泥,防止草药失了水分走了药性。

    可他一句不敢多说,只多给小周管事赔着笑脸。

    末了,小周管事终于松了口:“都是些枯枝败叶什么玩意,五十文钱,算是照顾你了。”

    这一篓止血草,若能制成止血散,前头医馆里有卖的是八十文一剂,这一篓至少能制三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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