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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道士
万不可被它瞒骗。至于呼风唤雨、移山倒海,世上如何能有?那道士若再纠缠,便让他来找我。”

    说完犹不放心,叮嘱道:“你年纪小,不晓得轻重,莫被那道人哄骗了去。”林玠一一的答应了。寒夜已深,又说几句闲话,便各歇下。

    此后一二月间,林玠时刻留心,见那道士未再出现,也就渐渐丢开不提。

    转眼到了寒冬腊月,年节将至,谁知程砚忽然接到朝廷旨意,要他尽速入京,转至六部为官。林玠自此连山下也不去了,一心只在寺中读书,侍奉恩师。

    那日林玠做完早课,忽听外头叫门之声。开门看时,外头大雪及膝,搓绵扯絮的一般,几个人影挑着担子立在门外,早被这雪染得一身皆白。当先一人正是吴安。

    林玠忙将人领进寺中,小厮放下东西,自到厨下生火烧水,煮些热汤喝了。等到众人慢慢活暖过来,吴安领着拜见过了明生大师,送上许多酬谢。出来吩咐完小厮们,自己同林玠到屋中说话,笑道:“昨儿一早便到山下,只是大雪封山,路不好走,所以如今才到。”

    林玠一边用小铁锹将炭火拢的更旺些,一边笑道:“前儿冬至才送了一会,实在不必再送的。寺里只我和师父两个,那里用得了这许多东西。”又问:“路上大家可都还好?若因此受了寒,或出什么事,便是我的罪过了!”

    吴安忙道:“不碍事,都是走熟了的。太太惦记着大爷,不是念着少了吃的,就是怕缺了穿了,十分放心不下,才叫我们再跑这一趟。又吩咐叫我们叮嘱大爷好生读书,不要因为在山上,就荒废学业。”

    林玠立起身一一听了,又问家中父母弟妹。吴安道:“二爷病了,请了医生来瞧,说是无碍,又总不见好。老奴离家之前,老爷请了甄家供奉的老太医来看,方有了些起色,说过上一两个月就好了。姑娘跟着太太读书、做针线,出落的越发好了,人人都说和画上仙童也差不多。知道我这回要来,姑娘还特意给了样东西要我交给大爷。”

    说着下去,不一会带着个云纹花草的小锦盒上来,林玠接过来看,里头是一个小小墨绿荷包,托在掌上细玩,只见金银彩线,口上穿着丝绳,下面缀着流苏,两边两根小飘带,面上泥金刺绣,作兰草图案。林玠喜道:“好精巧的物件,这是妹妹做的?”

    吴安笑道:“是太太教着姑娘所做,特意送给大爷的。姑娘说大爷平时读书辛苦,里头装些提神香,劳乏之时,闻着提提神倒好。”林玠又细细看了一回,立时便将身上带的换了下来。

    二人又说会话,吴安便去歇息。同来的小厮们也都安置了。次日起来,大雪已停,吴安便要告辞回去,道:“如今年下,府里到处忙忙乱乱,何况寺里也住不开这许多人,倒还是今日回去方便些。”林玠听说,不便挽留,将人送到半山腰处,看着去了方回。

    光阴似箭,不觉残年将尽,百姓之家无论贫富,皆闹哄哄的准备过年。山上各处寺庙也都人来人往,香客云集,将一座山头熏染的云雾缭绕,昼夜不散。唯有大正寺庙小人稀,明生又一向不善招揽信徒,因此难免冷清。好在师徒二人都是受得住清苦的性子,倒也不觉如何。到元月初一那日,林玠一早起来,敲过一百零八下寺钟,佛前点起四盏今年头灯,为家人祈福祷祝,唯愿身体安泰,无病无灾而已。

    过了十五,灵定来寺中相寻,二人一路往后山去,问起近况,灵定笑道:“不过是招待那些香客,得空跟着师父到城里给各府送东西罢了。”

    到了上次那处石洞外头,忽然一阵山风吹过,将一片山林吹的沙沙作响,林玠四下一望,见冬霜弥漫,藤枯花败,一片萧条景色,心中悚然而惊,向灵定道:“这地方风吹得这般大,咱们另外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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