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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黑鼠(五)
    禁容依旧回到了李府,他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路上形形色色的人仿佛是梦境里一闪而过的幻影,心口空空荡荡,仿佛有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胸口。

    只有七日,七日的相处仿佛就是禁容的整个童年。

    他摸了摸有些发凉的额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天空。

    回李府的时候,他因为擅自出逃而被杖打五十板子,木板打在皮肉上发出啪啪的响声,禁容的鼻子微酸,滚烫的泪珠滑落在地。

    次日去李竹屋子里的时候,李竹笑脸相迎,她弯着眉眼,诚然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丫头。

    禁容没有告诉她一切,李竹的人生本来就很苦了,为什么又要她再接受生死离别之事呢?

    禁容的眼里隐去了悲伤,只余下浅浅的笑意,仿佛清晨的阳光洒在李竹的眸子里。

    “李竹。”他歪了歪头。

    “你一定要快快乐乐地一辈子。”

    李竹点点头,将眼睛弯成月牙:“禁容也要快快乐乐一辈子,等长大了,我一定会给你织一副天底下最好的牡丹图。”

    “我只是下人。”

    “不是的,禁容是阿竹的朋友,一辈子的朋友。”

    禁容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他沉默片刻,转而一笑,目光落在一束雏菊上,花叶展开,不艳丽,却脱俗。

    继而,他将视线转移在李竹身上,那个温柔的双头姑娘。

    她刺得一手惊艳的刺绣。

    只是,或许禁容永远也不会料到,这个温柔的姑娘,从出生的一开始就只是一个工具罢了。

    变故发生在下一年的夏天,干旱依旧,蝉鸣聒噪。

    老妇人拉着李竹的手,暗淡的眸子仿佛在刻意躲避着什么。

    “你喜欢禁容吗?等去了河边,长公子就会让你们一辈子都在一起的。”

    李竹眨着眼睛,目光落在纹路精致的红衣袍上:“哥哥不是说过……女孩子要等到长大才能嫁人吗?”

    老妇人伸出手,她将李竹耳前的碎发抚在耳后,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丫头,这世间不是所有的事都一成不变。”

    李竹眼中照映着老妇人有些苍白的脸,紧接着,便是缓缓拉下的红色轿帘。

    一路上有些颠簸,李竹看着红衣,又看着四周的红色帘幕,仿佛自己被封闭在了一个红色的匣子里。

    而禁容骑在马背上,他时不时回头去看鲜红的轿子,明知道肯定是阴谋,他却没有能力揭穿。

    到底要做些什么?

    禁容看着面前领路的家丁,他们每往前走一步四周的人皆退往旁边移。

    这仿佛是一条在人海中,人为开出的路。

    至于通往何处,禁容不知道。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而马车直直通往河流的方向,随着时间的递进,禁容甚至可以听见涛涛的江水声。

    直到禁容看到那个巨大的,用蓝色染料画满诡异图案的祭祀台时,他的心,终于还是高高悬了起来。

    人很依赖神明的庇护。

    而人祭祀神灵的方式也近乎残忍。

    他蹙眉,眼里的焦距直直盯着祭台,以及渐渐走向祭台的男人――李竹的哥哥,李府飞扬跋扈的李在吉。

    李在吉一身华服,眉眼中透着一股子高傲,他看着四周众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直到人山人海时,李在吉才指着那顶鲜红的轿子道:“苍天在上,我李在吉也是深知百姓疾苦,故今日就大义灭亲一回,杀妖!祭河神!”

    周遭一片喧哗,禁容可以听出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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