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我再传你,读不熟闭门十日不许出府。”梁翼放下手中的《申子》顿了顿续道:“外边风大,进来说话吧。”
“是。”
那门缓缓推开,一个三十来岁年纪的俊俏公子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梁昭脸色虽略有惶恐,但掩不住剑眉星目下的姣好面容。
他穿着一身丝绸绣袍,腰间系着条玉带,玉带边挂着串红色穗子的翡翠玉石。头上戴着玄色小冠,冠上斜插着金簪。那金簪在昏暗的烛光下,隐隐透着光亮。正是一副世家贵公子的摸样。
梁翼眯了眯眼,斜视了一下正垂手而立的梁昭,内心知道他这身打扮定是去哪里喝花酒了。刚缓和的怒气又冲了上来,一时并不想言语,低头又翻阅起手上的古籍。
而梁昭似乎早就习惯了与父亲这样相处的场景和气氛,不一会就没有了刚刚叩门时的惊慌。
表面仍旧垂着手低着头,暗自里却回味着某个青楼女子软床上的余温。但不知怎地,心里想着青楼女子,眼前可尽是李香菱那柳条似的身段和刚刚回眸时媚人的一笑。
梁昭心中暗自思量着:“父亲久不碰女色,这等佳人空留在身边,如果何时能一亲芳。。。”
“昭儿。”梁翼温和而不失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
“啊?在,父、父亲。”梁昭心中一阵慌乱,抬头看了看不知何时放下典籍正盯着自己的梁翼。抿了抿微薄的嘴唇续道:“父亲有何见教?。”
“你可知道,我深夜唤你所为何事。”
“孩儿愚钝,儿未能理解父亲深意。”
“愚钝?!快三十岁年纪了,表面上衣冠楚楚,内心里一点计较没有。整日间只和几个膏粱子弟厮混,你这不成器的样子,我百年之后如何能承继梁家数代基业?”
“父亲,孩儿这些年来在洛阳,也、也有些成绩。朝堂半数人都跟孩儿颇有交往,连、连城门卫和羽林卫也。。。”
“交往?那是看在老夫这张老脸上,看在你兖州梁家的身份上。”
梁翼平日里待人接物向来温和持重,一副长者风范。唯独对梁昭教导督促颇严,近乎苛责。梁翼又喝了一口桌上的凉茶,隔着密闭的窗望了望天边的新月续道:
“大虞国正处内外交困之时,正是咱家的绝好机会。你作为我的长子,在朝为官五六个春秋了,梁家的事务也多有知晓。除了一口一个愚钝,就没有一点自己的思量么?”
梁翼从砚台最下边的夹层里摸出那份前线快马送来的书信,递给梁昭继续说道:
“好好看看,好好想一想。我梁家今后要如何行事,而你又要如何为人。”
梁昭接过信件刚展开看了个开头不禁吃惊道:“这,这,这。这是,这是西北边的秘信。”
“小声些!”梁翼一声轻喝:“朝政机密,切莫泄露了出去。”
“是,是,是。儿谨记,儿谨记。”梁昭一阵惊慌,嘴里舌头像冻住似的一直打颤。断断续续问道:“父、父、父亲。西北这么快、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兵贵神速,你以为匈奴人跟咱们虞朝的老爷兵一个德行?”
“那、那、那,那我们该如何、该如何应对。”
梁翼看着一紧张就口吃的梁昭。再想想年仅十六,不仅有比他哥哥更严重的口吃,更患有先天双腿萎缩不能行走半步的次子梁广。心下一阵惆怅。
父子两人并没有就西北的军情商谈太久。毕竟以梁昭的才干,也说不出什么有益处的谋划。梁翼只是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并让梁昭拿着那封亲笔回信,命他派快马星夜速递出去。
梁昭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