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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
    慢慢手里的桃子一下子滚到了地上,她刚才随意的脱开马永红的手不肯进屋,却不曾想到,那是这辈子离着姥爷最近的时候了,以后的每一天,都是永别。

    姑姑牵着她送到后面去,她依然不敢进屋子,屋子里面高低起伏的哭声,慢慢站在外面,看着大舅跟二舅出来,红着眼睛,却还要去准备人的身后事,该去送帖子的送帖子,还要去准备酒席,棺材值钱,没有一样儿是轻松的。

    慢慢站在院子里,看着人人的脸上带着眼泪,慢慢地就有点模糊,她低下头,一半院子在阴凉里面,被屋子挡着的,一半是在太阳里面,阳光很是刺眼的疼。

    心里面一阵恍惚,她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只是说不出来,也不曾记得,此时此刻,好似她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只是看着别人在欢笑流泪,看着别人的过往。

    姥爷去世了,大舅二舅多少年闹得不可开交,为了老宅,为了姥爷的钱,为了家里的几分地,为此给姥爷不少生气的时候。

    可是人没了,兄弟俩似乎成了这世界上能相互依靠的人了,和和气气的办完了丧礼,风光的给姥爷送进去了阴宅里面。

    一个人,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不论是什么出身,不论是中间起起伏伏,好使跌宕起伏,最后一坡黄土,人死为大,万事皆空。

    姥姥骤然就是一个人了,她不曾见到人就哭,只是跟往常一样的,提起来的时候,只是说一句,“命不好,一辈子苦命。”

    可不是,熬了一辈子,一辈子受穷,去当干部的时候,整天出去开会,家里孩子不管,地里的活儿也不管,都是她带着孩子们过得。

    他当干部出去开会,出去交公粮干活儿,从来不肯出去吃饭,都是自己带着粮食出去的,生怕吃了国家人民的钱,不曾贪污一毛钱,不曾拿过人民的一针一线。

    家里唯有吃饭的那一张小饭桌子,是隔壁村子的一个人送给他的,姥爷收下来了。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五十岁出头的时候去世了,要是活着,退休工资拿着应该安度晚年了。

    所以姥姥才会对着马永红说那句话,丧父长子,无母长女,自来命运不济,多见端倪,十有九中。

    马永红怕姥姥一个人总是寂寞,没过多久就送着慢慢来陪着姥姥。

    姥姥很愿意了,她疼爱孩子,而且是无差别的疼爱,从不因为孙子是自己家里的男孩子,而多疼爱一点,多外甥女差点儿。

    她总是家里有什么,就给什么,只要你来了,从那以后不藏着东西,不会不给你吃。

    就是姗姗表姐来了,说是喜欢什么,姥姥也从来给她做好了,要什么给什么。

    她跟大姨是一样的,看着谁都比自己重要,看谁好都比自己好,看别人高兴了,比自己都要高兴。

    慢慢也愿意来,因为总是吃好吃的,姥姥手巧,会各种各样的零食,她愿意在这里待着。

    晚上的时候,姥姥就带着她到前面靠着马路的宽阔高地儿上纳凉,慢慢记得很清楚,每一个晚上,都是夜色温柔得很。

    三五个人,七八个人在一起,自己带着马扎,或者是坐在石头上,不记得有没有风,只记得不曾热过,没有电风扇吹着依然感觉很凉快。

    说着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姥姥那一段时间总是说起来姥爷,她信轮回,也信善有善报,姥爷的福报她觉得应该是在后面的。

    “那时候,他去开会学习,到东北去,有人没钱了,问他借钱,几毛钱的火车票,慢慢姥爷心善,就给垫付了。”

    “谁知道,到了地方食堂里面吃饭,没想到那个人是厨子,家里过不下去了,经过人家介绍关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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