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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世
癌症晚期。

    这个年头,癌症似乎大家还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倒是治疗花很多钱,姥爷才五十岁出头,但是不肯在医院治疗了。

    治不好,花的钱好多,就回来等着了,等着回来的时候,人就不能站着了,没几天就已经是回光返照一样的了,病发的特别快。

    姥姥不敢对着别人说,这样的话儿捕风捉影的,可是她对着马永红说了,当时阴宅先生说的话他们不放在心上,现在似乎是找到了一个寄托,就是因为树没了,人才最后不行了。

    不然年纪轻轻,正当年的时候,才五十岁的人啊。

    “男丧夫,女丧母,永红啊,不是什么好兆头,这样的人,一辈子坎坷,你看看你爹,一辈子没有什么好日子过,好容易退休了,他忙活了一辈子,没有拿退休工资就到了这一步,一辈子没福气。”

    一边说一边哭,马永红也在擦眼泪,怀里面圈着慢慢,她不去地里了,就在这边守着,慢慢因为小,打人觉得她不懂得什么叫死亡,不懂得什么叫命运,因此说话从来不忌讳着她。

    慢慢不知道什么叫死亡,也不知道什么叫人没了,小时候不懂离别,也从来不晓得什么事永别,再也不见。

    只是懵懵懂懂的,看着别人流眼泪,穿着白色的衣服,跟在后面跌跌撞撞的跟着送葬的队伍,听着一套套的流程,送着已经去世的人,一步三叩首归西而去。

    最后去世的那一天,姥爷还是没有闭眼,但是人已经到了地上了,讲究规矩,不死在床上,看着差不多了,就在地上一副草席子,穿好了藏蓝色的唐装,躺在那里,等着死亡的来临。

    晚上有人陪着在旁边守着,怕咽气了,这些都是大姨的活儿,大姨疼人,她心肠最好也最软,最后的时候只拉着姥爷的手,不肯说话只是哭。

    姥爷一直看着门外,马永红牵着慢慢,屋门开着,慢慢一下子就看到了那宝蓝色的衣服,她害怕这个,不肯进门。

    马永红也不勉强她,只让她去前面大姑张向南家里,张向南家就在姥姥的前面一条街上。

    马永红自己进去了,跟大姨低低的哭着,姥爷一直等着大舅从城里面接了双胞胎孙子来,才肯闭眼,他生前最喜欢的就是这一对孙子,聪明伶俐又爱学习。

    姥爷苦出身,当年娘改嫁了,他曾经跟着去了几年,去那边上学,因为要干活儿,学校里面一周去一两天,即使是这样,学习成绩也是第一名拔尖儿的。

    只是后来,后爹不让去上学了,老师亲自来家里,跟后爹商量着,“不要学费了,孩子是个好苗子,要他去学校里面去。”

    那时候的学费,是半袋子地瓜干。

    后爹不肯答应,要姥爷去地里面干活儿,为此老师走了,姥爷为着这个事儿,记恨了后爹一辈子,一怒之下又回来了,再不肯去后爹那里去,十二三岁回来订立门户,自己种地去。

    白日里去地里,然后趁着空跟人家学写字,到了晚上回来的时候,胳膊上都是记下来的字儿,然后自己在灯下面学,为此学了个七七八八,最起码是识字儿的。

    然后成了公社的干部,带着村子里面的人挖水库,兴修水利,破四旧,他兴修的水利工程在他去世几十年以内,依然是村子里唯一的一个水库,到了干旱的时候放水灌溉农田。

    所以他自己受过了没有文化的苦,从没有机会享受教育资源,因此对着聪明伶俐的双胞胎孙子很是喜爱,爱他们喜欢看书能坐的住,不到处去疯玩。

    慢慢在姑姑家里玩,姑姑疼她,给她洗了桃子吃,有去煮花生,盐水花生,刚出来的花生,里面不加别的东西,八角花椒放进去加一点儿盐,好吃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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