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范广含着泪道。
“你去王都那边,找一找我娘,若是找到了,麻烦你护她周全。”
平和喘着气说道。
“好。”范广咬着牙,点头道,“兄弟的托付,我一定会办到,平和,你且在这里歇息,我这就找军队里借一匹马,去王都那边找你娘!”
范广的父母早已避难去了宋国,只有他自己还留在昌国。
这次去了,他不但想找到邹氏,还要看看好兄弟糜龙是否安全。
两人又说了几句,范广便去借马了。
范广走后,平和勉励支撑着,想要站起来。
可是,之前一直在极力抵抗的眩晕感终究还是笼罩了他。
平和眼前发黑,直接晕倒了过去。
……
当平和醒来的时候,他身边围满了人,身上则盖着一床不知道哪来的棉被。
见平和醒了,有人连忙过来抬起他的头,给他喂水。
平和喉咙都干的痛了,他张开嘴,小口小口地咽着水。
待得他平静下来,看向四周。
周围也有好多人望着他。
有兵士,有军官,也有村民们。
“平大夫,好好休息吧。”
“是啊,平大夫辛苦了。”
平和润了润疼痛的喉咙,勉强开口问道:
“你们,不走了吗?”
周围有些沉默。
过了会,才有人道:
“本来我们是想再往北,或者往西走,寻一处僻静点的,暂时不会有追兵的地方安歇。”
“但是看到平大夫这样子,我们不走了。”
“对啊,走到哪儿其实都一样,还不如留下来守着平大夫。”
周围的人纷纷说着。
他们围绕着平和,就像围绕着他们的主心骨一般。
平和苦笑。
他自己尚且迷茫至极,这些人,却仿佛将他当成了依靠。
原本,他以为,自己没了红珠,还被郡守抓进牢里,就算出来了,回到家乡,名声也坏掉了。
可是,这些乡亲们,却还是像过去一样尊敬着他。
包括这些兵士们,军官们也是,对他的态度是又感激又恭敬。
或许,是因为他帮到了一些忙吧。
可是,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呢?
他平和,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医生。
一天之中,哪怕把自己累死,也不过能治得了几十个人。
就算带上其他人一起帮忙,匆忙赶工,一天也不过百人。
可是,昌国之中,受伤的兵,又何止几百,几千,几万人。
就算能治好,可是荆国大军却已经攻入腹地,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单如此。
无论是他,还是他的朋友们,又或者是这里的村民们,兵士们,军官们。
他们再怎么努力,也挽不回这昌国衰败的大势。
难怪,那个疯子要说,大昌国要完了。
他现在,只是一个自身难保的泥菩萨罢了。
“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杯水救车薪……独木力难支……”
平和的嘴里,不自觉地念出那个疯子说过的话。
他从未有如此刻,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