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皇帝今日召见李成梁,郑承宪是焦虑的在院内踱来踱去,时不时,往门外瞧一眼,嘴里念着“怎么还不来?”
又过得好一会儿,只见大门突然打开来,一个躬身的老奴引着张鲸入得大门来。
郑承宪立刻迎了上去,先一挥手,叫退老奴,又向张鲸问道“都督,情况怎么样?”
张鲸笑道“郑大夫请放心,我早就说过,李成梁可不是一个莽撞的武夫,他岂不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故此在陛下面前,他只是请罪,将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对郑大夫是只字未提。”
郑承宪闻言,是长出一口气,又问道“那陛下是如何说得?”
张鲸笑道“陛下当然也不会怪他,还好生安慰了他一番,让他在京城多待几日。”
此案万历心里比谁都清楚,他当然知道李成梁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是为他着想,他又岂会责怪李成梁。
这惶恐刚刚消失,贪念立刻上头,郑承宪又道“对了,我听说郭淡那小子还在于朝廷谈判,至今连契约都未签下,他好像是真的一点也不着急。”
张鲸笑道“这小子狡猾的很,他看着好像是不着急,但其实早就派人前往天津卫购买纺织作坊,招聘工匠。”
“天津卫?”
郑承宪好奇道“为何他要选择去天津卫去开作坊?”
张鲸道“这我也不太清楚,也许是想要避开朝中大臣的监视吧。”
郑承宪笑道“那他也太天真了,不管他去哪里,都躲不过东厂的耳目。”
张鲸只是笑了笑。
而那边郭淡也真是不着急,这两日他一直都在工部,研究这棉甲生产的技术,别说随行谈判的官员,就连工部的工匠都有一些不耐烦,说到底也就是棉甲而已,没有必要一针一线,都要规范。
但是郭淡完全不考虑他们的感受,每一个细节,他都要询问是不是有什么讲究,问得是一清二楚。
忽闻一阵爽朗的笑声,只见两个老者入得屋来,正是方逢时和李成梁。
郭淡立刻随那些官员上前行得一礼。
方逢时指着郭淡,道“他便是此次承包棉甲的牙商,郭淡。”
“这么年轻。”
李成梁微微一惊,申时行可不会特别提及郭淡的年龄。
“宁远伯可莫要被这小子的年纪给迷惑了,他可是狡猾的很。”方逢时低声跟李成梁道了一句,又向郭淡道“郭淡,这位便是辽东总兵,李总兵,也是我大明的中流砥柱啊。”
“不敢,不敢。”
李成梁摆摆手,道“方尚书过誉了,李某人承受不起啊!”
若论年纪的话,李成梁比方逢时、申时行他们都要大,官职也不低,万历都封他宁远伯,但问题是李成梁四十岁才带兵的,可以说是大器晚成,故此论资历,他是远不如申时行、方逢时他们,而且明朝得文官是要高于武官的,故此在京城,他表现的非常低调,跟在辽东是判若两人。
郭淡赶紧行得一礼,又问道“关于此次棉甲,可是为大人手下的士兵准备的?”
李成梁稍稍一愣,旋即点了下头,心里觉得有些怪异。
“那真是太好了。”
郭淡面带欣喜之色,向李成梁道“草民希望能够与大人谈谈。”
李成梁有些懵,你什么级别,老夫什么级别,你凭什么跟老夫谈?
他可是尸骨里面爬出来的,不怒自威,平常百姓见到他,都会被他震慑住的,可郭淡不但没有露出一丝胆怯,还很自然跟他交流。
方逢时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