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画展筹备已经进入最后阶段,虽然大致上是没问题的,但是一些细节方面,还是得由郭淡亲自来调整。
故此郭淡也就没有尽顾着与徐继荣他们一边喝酒,一边吹牛打屁,在展览区忙碌了一整日,不过他还是尽量保证晚饭回家吃,在天黑之前,他回到了寇家。
直奔自己的小院而去,他期待能在枕头上见到一封检讨书,哪怕是骂他的也行。
但是,结果令他很失望,非但如此,他一晚上都没有与寇涴纱碰着面。
寇涴纱以往对于郭淡是非常尊重的,但这其实恰恰表现出寇涴纱那倔强的性格,她若决定的事,她就这么做,她也不管外人怎么看,甚至于自己父亲怎么看。
而郭淡的两番训斥,令她非常生气,如果她没有发现郭淡的算账天赋,她兴许还会认为郭淡在外面受到欺负,给予一些谅解,但是如今她可不会这么想,还让她写检讨书。
哼!
去你的检讨书。
真是岂有此理。
寇涴纱暂时也就不去管郭淡,甚至都不跟郭淡碰面,全心全意将心思放在人选上面,其实这事也让她很头疼,因为这上面的人可都得罪不起,斟酌半响,她索性就是以谁地位更高,谁更有实力就选谁,什么才华,德行,都装作看不见。
这日上午。
“夫人,你找我?”
郭淡来到大堂,这还是自上回检讨书之后,他们夫妻第一回见面,因为郭淡这期间也很忙。
“夫君,关于画展人选的事,我已经挑选好了,麻烦你拿去给小伯爷过目,若小伯爷觉得不妥,你再拿回来,我再根据小伯爷的意思改改。”
寇涴纱说着便将一份名单递给郭淡,神情比以往更加冷漠,俨然一副总裁作风。
郭淡也一如既往的呆板,作为一个读书人,这忘恩负义之事,怎能轻易放过,先是将名单接过来,而后道:“夫人,我知道你在生气,但为夫不觉得为夫做错了,这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做人不能忘恩负义,要懂得知恩图报。”
寇涴纱见他没完没了,也不再与他客气,冷冷道:“既然夫君好代圣人言,那我也代圣人言,圣人云,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若那人是光明磊落之辈,我定当好生感谢一番,或者重金报答其恩,可是那人鬼鬼祟祟,藏头露尾,我至今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既然如此的话,我又怎知道他那么做究竟是在帮我,还是要害我,我要将他揪出来,又何错之有?”
郭淡听得呆若木鸡,心想,我这夫人平时不显山露水,但要真骂起人来,还真是不带一个脏字,高手!
寇涴纱冷冷剜了他一眼,心中是怒气上涌,倒要看你还有甚么可说的。
突然,郭淡站起身很来,往后退得两步。
他又是想溜么?寇涴纱已经是见惯不怪,鄙视之。
“为夫错了!”
郭淡突然长身一揖。
这倒是令寇涴纱始料未及,愣得半响,才赶忙起身回得一礼,道:“夫君,你快些起来,这我可承受不起。”她本想上前伸手去扶,但还是止住了脚步。
“夫人此言差矣。”
郭淡直起身来,是一派书生作风,道:“错就是错,对就是对,为夫没有想到这一点,错怪了夫人,自然得向夫人道歉。”
寇涴纱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见郭淡如此,自然也不好再与他置气,语气登时软了下来,“夫君切勿自责,其实其实我也的确是用词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