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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周升衣袂带风,急忙从西角门出来,远远看见一个青衫女子站在石狮子旁,鹅蛋脸,美人尖,妩媚杏眼,他仔细认了认,心下跳得发沉,两步上前,忙笑着躬身:“二小姐,果真是您。”

    意儿也打量他:“多年不见,你当上管家了,真有出息。”

    周升笑:“都是四爷抬举小的。”说着引她入宅,穿过游廊,花园,来到一间厅房。

    “四叔在吗?”

    “在的,方才散值回来,这会儿正同几位大人议事,请二小姐在偏厅稍等。”

    她落座,丫鬟奉茶,周升赔笑几句便出去了。

    时近傍晚,厅堂暗暗的,窗外院子里种着绿竹,风吹过飒飒作响,黄昏暮光摇曳,四周愈发幽静。意儿听见隔壁隐约有说话声,手里端着茶盏,不觉地慢慢愣住。

    原来他们在谈今科试子冒籍应试一案。

    自古科举对考生都有身份限制,本朝规定触犯法律者与倡优皂隶及其子孙三代不得报考。谁知今年会试放榜那日突然有人告发考生夏堪原是优伶之子,为了取得参考资格,他父亲将他过继给一位身世清白的远房亲戚,这才入了县学,后又参加乡试、会试,竟还中了进士。

    皇帝将此案交给刑部查办,照以往的律例,无非革除功名,发回原籍,再将涉案官员治罪。岂料那刑部左侍郎却心生同情,觉得因一人之身祸及三代,实令仁人君子不忍,遂恳请皇上开豁为良,让他们的子孙可以应试。(1)

    当日在朝上,赵庭梧质问侍郎:“朝廷开科取士,为国家选拔人才,今日若许那倡优之子考取功名,明日他为官主事,到了公堂上,被人指出他父亲是戏子,母亲是妓女,何以威镇民庶?”

    左侍郎哑口无言。意儿事后闻得,心想公堂之上,自然以法服人,又何惧攀扯其他?

    后听宋敏说,刑部和都察院素来与长公主不睦,吏部和大理寺却是长公主的臂膀,那夏堪在此暗涌之下也不知能否完存。

    正犹自出神,隔壁渐渐没了动静,天色已暗,深宅幽寂,灯影中一个三十二三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穿一件青黑色圆领袍,戴小冠,修长脸,薄情相,倒比从前更俊些。

    周升跟在一旁:“问清楚了,那丫鬟是衡哥儿房里的,今早给哥儿梳头,扯痛了,被随手打了几下,她便赌气投井……幸亏救得及时。”

    赵庭梧脸色极沉:“衡哥儿呢?”

    “在您书房跪着。”

    赵庭梧冷道:“下流猖狂的东西,定是素日里刻薄惯了,一会儿把他给我绑来,在院子里狠打一顿。”

    周升垂首不语。

    意儿见他走近,放下茶盏起身,本要拱手,却改作万福礼,微微低下头:“四叔。”

    赵庭梧默了片刻:“意儿。”他说:“早打算派人去请你,只是最近有事耽搁了。”

    她知道他说客套话,也不在意,笑了笑,奉上书函:“姑妈前日来信,里面夹了一封,是给四叔的。”

    赵庭梧看她两眼,点点头,嘴边似有嘲讽之意:“若非如此,二小姐今日也不会登门吧。”

    意儿双眸微动,笑说:“按理本该一早来府上拜见,但侄女此番赴京应试,若榜上无名,岂有脸面擅造?如今授了官,才敢来见四叔。”

    赵庭梧轻哼:“你倒愈发会说话了。”

    他自顾开了封头,取出内函,意儿不自在地干咳一声,心想着该如何开口,说那件要紧的事。

    当年父亲给她订亲,她计划从家里逃走,私下存了二、三百两银子,放在赵庭梧那儿收着,可不知怎么他突然被赶出了赵府,猝不及防,连个面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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