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十万大军,精神抖擞的以胜利者姿态回到禹州城。云瓷攥着手心帕子,心慌的喘不过气来。阿兄作为四品忠武将军,若归来,必定陪在顾元帅身边。那样显眼的位置,她一眼就能看到!
一片呼声中,她看到了身披铠甲的顾大元帅,看到了策马立在两侧的大将……阿兄呢?阿兄在哪里?
记忆穿山越岭而来……
—阿瓷,以后我要做了将军,茫茫人海里,绝不让你苦等,我要让你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
—好啊,阿瓷也会站在最显眼的位置等着阿兄。
身子摇摇欲坠,身边有人哭有人笑,笔直的朱雀街分分钟洒落着悲欢。
和她交谈许久的老伯,抱着亲孙子号啕大哭,云瓷呆滞的闻声去看,被他抱着的小兵,不过十四岁,没了一只胳膊,但唇角扬起,有着少年人征战沙场独有的骄傲自豪。
曾几何时,这种自豪她也在阿兄眼里见过。
只是……
阿兄呢?
他怎么还不回来?!
念儿忍不住要哭,“小姐……”
云瓷厉声道“不准哭。”
念儿忍着泪意。
“再等等,不要急,不能急,阿兄他肯定会回来的。”云瓷喃喃自语,视线不断的从一张张陌生的脸上划过。
然后,她看到了威武霸气的顾元帅,下意识去看他的双手,下意识心安——他手里没有捧着骨灰坛子,马上也没有那个让人想起就心碎的包袱。所以说,梦境和现实到底不同吗?
回朝的大军会在禹州城的朱雀街停留半刻钟,顾秋年沉吟下马,待看到人群里柔弱的小美人后,朝着她在的方向走去。
云瓷咬牙等着。
她就是要看一看,阿兄会不会让她失望,梦境里痛心彻骨不够,还要再来一遭吗?她能不能受住,阿兄不知吗?
他若知,怎狠得下心让她三年零八个月的苦等成为一柄锋利的刀刃从她血肉刺穿,他若知,怎忍心用他的性命断送她所有痴念?
不,不会的。她相信阿兄,阿兄不会让她白等。
眼神慢慢变得坚定,云瓷从最初的溃败惊慌中挣扎着站稳。顾秋年在她身前站定,“是云小姐吧?”
“我是。”
轻微的颤音极力克制的冷静,顾元帅挑了挑眉,“别怕,这是阿槐托我转交于你的。”
顺着视线看去,那是一枚莹白玉佩。
好在不是什么吓人的骨灰坛子。
云瓷心弦一松,问“阿兄呢?”
“他……”
“他怎么样?”
见此,顾元帅不忍再逗弄,臭小子要知他这般吓唬他捧在心尖的妹妹,少不得要和他闹翻天。想着战场上的腥风血雨,一次次和死亡擦肩,顾秋年神色收敛,感慨万千“他无事,受了伤,没法跟大军回程。”
云瓷耳朵嗡嗡的,脑子也嗡嗡的,她紧紧攥着那枚暖玉,身体里每一寸血肉都涌动狂欢躁动的分子——阿兄无事,阿兄没有骗她!没让她白等,他真的活着回来了!
“……阿槐此次立下大功,本元帅自会为他请功,英雄出少年,想他年仅十九就已经……”
“阿兄在哪里?”
脱口而出的话让云瓷微微发愣,得知阿兄无性命之忧,往日的教养气度重新回到身上,歉然道“无意打断元帅,奈何三年不见阿兄,心里着实惦记,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