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需近月来连破旧案,号称铁面阎罗的萧大人出马了。”苏清宴很是上道地笑夸着。
萧忱轻笑出声,而后才施然地就近坐于石凳上,开口道:“让我去申冤定罪?”
“贤侄真想得出来。”
“这也得归功于舅舅这极好用的名声。”苏清宴上前几步轻揖道。
“若是既无用又得罪了那缠人的安平候,当如何?”萧忱挑眉道。
苏清宴闻言唇角微勾,道:“安平候虽说颇为受宠,可那宠是如何来的,天下人皆知。天家念在旧恩,愿意赏个宠,旁人只会赞天家一声情义。而若因法收宠,也无人会责一句不是。”
“况,安平候的门庭,如今尚是无人可承的境况。”
“而这样的安平候府,想来,舅舅也不会惧的。”
末了,苏清宴又极合时宜地拍了个马屁。
萧忱听罢淡笑开来。
这孩子,倒是贼精贼精的。
本来,他也并不欲查姜二这案子的。既是该死之人,那死了,便死了。
又何必去硬将一个或许并不该死的人给揪出来?
可……若是梁成甫不将那桩旧案过个明路,给他解了,也是极难办的。
“对了。”苏清宴想了想,还是又出了声。
“嗯?”正起身欲走的萧忱脚下步子又是一顿。
“那日清宴无意间遇见了一个龟奴模样的人。因其身上带着一种只有平昌街李记铺子才有的云沙墨的味道,遂而清宴颇觉可疑。但却不知此人究竟是不是龟奴,或……还在不在云梦阁。”
说罢,苏清宴也是一声轻叹。
因为她当时也未看清那龟奴的模样,只是在其带风与自己擦肩而过时,闻到了一阵极奇怪,却并不难闻的味道。
但已过了一晚,无论那人是不是凶手,或还在不在花楼,都是不太好找的。
“墨香?”萧忱听及此又些诧异。
旋即又轻轻摩挲着袖口,开口问道:“那你可有看清模样?”
“并未。”苏清宴轻摇了摇头。
但接着又开口道:“不过清宴倒是去买了一块云沙墨,待会儿就给您送来。至于那李记铺子的买墨之人,究竟有哪些,怕还是需要舅舅出马,才好去查。”
萧忱点头轻应了声,也并未太过在意。
总之,梁成甫将此案办成什么样子,便是什么样子。
左右不过一个做尽该死之事的姜二。
也无甚上心的必要。
区区一个靠着所谓圣宠吃饭的安平候府罢了。
风自廊下入,叶展枝抽,玉花扬,云飒飒。
……
明央街,顾府。
暖阳倾了半个院子,滤过轻枝嫩叶斑驳洒下。伴着梨花香的风裹了几分入内,霎时,清香便覆了来。
堂内正坐着顾老太太、几房媳妇们还有顾家子孙几人。
座上的老太太已是一把年纪了。虽尚能从其五官轮廓上,窥得其年轻时的一二风采,但如今也难言什么美不美的。
岁月悄然而逝,或许磨去了美人一时的芳华,但待铅华褪去,留下的却是时光赠予的独特的风华。
而这顾老太太虽衣着沉素,发色花白,但却仍可窥见其雍贵的气质。
只见其又缓缓顺入了一口清茶,才带着几分老人特有的懒意抬眼道:“云青,去府门口瞧瞧。”
“是。”只见被叫到的那个靛青色衣裙的丫鬟先极端雅地侧身行了个礼,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