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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篇 44.第十八章 年节(上)
    仙道将左胳膊抬起,翻了袖口,露出一截狰狞模样的小臂来。

    自手腕起,直到手肘再上两寸,这截胳膊,犹如风干的腊肉,又如被吸尽了生命的枯树一般,颜色深沉,瘦削之极,只能看到经络血脉起伏,说是“皮包骨头”也丝毫不为过。

    三天前,从湘南军大营回来之后,左臂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三天后,一点儿恢复的征兆也没有。

    仙道细细看了一遍,撇撇嘴,将袖子放了下来:

    “一臂换一臂,用这没用的左臂,换他无所不能的右臂,反正不疼不痒,只不过使不得力气,好歹还长在身上,老天也算让我占便宜了。”

    相田彦一闻言,立时便翻了个白眼出来。

    那耳朵呢?

    师叔,耳朵是你白捡来的摆设吗?

    听不见了你就一点儿也不着急吗?

    仙道瞥了彦一一眼,伸手戳了戳他胳膊:“喂,别整天臭着脸啦。三井木暮他们个个都是人精,你这脸往外一摆任谁都要瞎猜瞎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命不久矣呢。”

    彦一闻言不由气鼓鼓道:“你以为你能装多久啊?难道今后都不见人了吗?胳膊也废了,耳朵也听不见,难道大家都眼瞎了会看不出来?!”

    仙道:“……你说太快,我瞧不来。有话写纸上。”

    彦一:“……”

    彦一抓起小炭笔,鼻尖搁在纸上,却迟迟没有写出一个字来。仙道正等着看这小家伙写出什么气哼哼忤逆师叔的话呢,却冷不丁看到一滴泪水“吧嗒”掉在了纸上。

    相田彦一哭了。

    流出第一滴眼泪之后,便再也刹不住了。相田彦一抬手抹了一把,又抹了一把,泪水滴滴答答洇湿了纸张,模糊了纸上深深浅浅的字迹。

    仙道:“……”

    这些年,他倒是习惯被人吼,被人嫌弃,或者被人开玩笑。唯独招架不了的一件事,就是别人在自己面前哭。想当初,相田彦一的嚎啕大哭也算是推他入了局,但今天这一哭,是不一样的。

    一场是为了目的,一场是因为歉疚;一场是为了陵南阁,一场是为了仙道彰。

    他站起身,去拿了帕子来,在彦一脸上抹了一把,道:“别哭啊,我好着呢。”

    啊呸。这还算好吗?!

    相田彦一使劲吸鼻子,拿袖子粗鲁地在脸上搓了两把,才抓起笔,扯过一张纸来,奋笔疾书,而后,扔了小笔头,也不看仙道,便拎着湘南侯留下的食盒出门去了。

    “自以为是个光棍,就能随意糟践自己吗?!翻过年去,我就让侯爷给你找媳妇!”

    仙道:“……”

    浑然不知被相田彦一安排了年后任务的湘南侯,已经忙得脚不沾地;受伤的胳膊,疑窦丛生的仙道彰,都不得不搁在一边。先是重新整顿军务,尽力消除泽北荣治给兵将们带来的冲击;而后又重新同弥生对接了合作,这一次,双方的小心思也都不藏着掖着了,打开天窗说了亮话:神奈川当初受了泽北鼓动,一方面是想要在朔州的往来贸易中分一杯羹,另一方面也是要替山王走私铁矿、□□和其他一些稀缺品,三井和宫城也将三浦台两位底细不明的人点了出来,坦诚当初的确是对神奈川不放心。泽北荣治这事情一闹,倒终于化解了东街上尴尬的对峙之局,不可不算是年前难得的一桩好事。

    就在这些琐碎事务中,时间飞快地溜走了,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九,京城里面来了消息:安西光义死了。此外,皇帝下了旨,命藤真健司前往朔州犒军,算着正月十五前后会到。

    “还是没能挺过年关去啊,”三井啧啧道:“算计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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