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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位
    甄停云还在为适才听到的消息震惊,一颗心颇有些七上八下的。

    她既好奇郑太后的死因和傅长熹封闭南宫、隐瞒死讯的原因;又担心皇帝的身体,不知他这般情况还能不能支撑下来;最令她茫然焦虑的是:倘若皇帝真就支撑不住,就此驾崩,那么接下来又该如何是好——皇帝尚且年幼,还未娶后纳妃,自然也没有子嗣,这一去堪称是后继无人,一个不好就是江山动荡。

    哪怕甄停云年纪尚轻,不知这些事却也是看过史书的,想起史书上那些皇位更迭时掀起的腥风血雨,都觉浑身发冷,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

    这个时候,傅长熹将她拉到怀里,说什么“停云,我有话想与你说........”,甄停云都有点反应不过来,呆了呆,慢慢的眨了眨眼睛,转目去看傅长熹,犹豫着道:“那,你说?”

    傅长熹叹了口气,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低声道:“先前,我大约没有仔细的和你说过,我与父皇的事情........”

    到底是时隔多年,此时忽然说起来,傅长熹还是有些不自在,但他既是开了口也就不再隐瞒,而是将自己与孝宗皇帝当年的争执从头到尾,一点点的说了出来。

    他从未与人说过这些事,自觉不须与人解释。但此时对着甄停云,心头不再是紧绷的,反倒轻松而坦然,哪怕是回顾那些不堪的往昔也是姿态从容,语调沉静。

    就像是拿着一柄刀一点点的剖析着过去的自己一般,剖开表里,直入正中,理智且冷静。

    “........那时候,我因着皇姐与母妃的事情对父皇有气,后来又接到了他送来的赐婚圣旨,为我与郑家女赐婚。”说起当初,傅长熹微微阖眼,语声淡淡的,“我接到那道圣旨时,正是少年气盛时,气火上来便再压不住。自然,我也心知父皇那道赐婚圣旨并无恶意,反倒是在为我铺路。毕竟,我当时为着和亲之事与朝中主和派的大臣关系冷淡僵硬,甚至还打过当时的郑首辅。父皇是想令我与郑家联姻,一方面是安了郑首辅的心,另一方面也是缓和我与朝中主和派的关系,以此铺平我的东宫之路。”

    “只是,我那时候太生气了——这世间父母多得是用‘为你好’作为借口,来替儿女做决定却忽略了儿女的情绪和接受能力。”

    “我当时便想:难道我真就稀罕乾元宫的龙椅?难道我真就那么想要牺牲了皇姐性命、浸透了母妃血泪的江山?难道他想要给我皇位,我就必须要诚惶诚恐的接受?”

    傅长熹的语调沉静,窝在他怀里的甄停云却情不自禁的往他怀里缩了缩。她说不出自己此刻究竟是何等复杂的心情,只能微微的仰头去看对方却因视线所限,只能看见那线条坚毅,犹如玉石般的下颔以及紧抿着的薄唇。

    傅长熹神色冷凝,一字一句如同金石:“所以,我不稀罕,不想要,也不接受。我拿着那道赐婚圣旨,将它丢到了孝宗皇帝的面前与他说‘您只管自己去做千秋万代的美梦!反正,我这一辈子,不娶妻,不留嗣,就是死了,也断不会叫您高贵非凡的血脉从我这里流传下去!’,然后我就带着人去了北疆。”

    虽知道有些不合时宜,可听到傅长熹年少时那掷地有声的誓言,甄停云还是忍不住,悄悄去戳傅长熹的心口,想知道他究竟心不心虚——当初把话说得这么斩钉截铁,义正言辞,结果一转头还不是娶了自己?!

    这打脸也是啪啪啪的。

    这么一想,甄停云又觉得自己好像是引诱高僧破戒的妖女,无意之中居然还破了傅长熹当年和孝宗皇帝发过的誓,竟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成就感。

    傅长熹被她戳得心口疼,转瞬又明白了她的意思,下意识的舒

    展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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