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宫中找到你,为的是要你说出郑家覆灭的缘由?”明苏又问。
“不错。”苏都回道。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嗡的一声,轰然炸开,明苏两耳嗡鸣,她想要笑一下,可当下里,却高兴得连怎么笑都忘了,双唇颤动着,眼底浮着泪光。她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颤抖沙哑地道了声:“好。”说罢,眼泪便掉了下来,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如同疯了一般,连声道:“好、好。”
她此刻,浑身的血都是滚烫的,沸腾的,能让她平静下来的,只有郑宓。她要马上见到她,要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知道,可是她要马上见到她。
明苏举步便要开门出去。
见她突然发疯,突然要走,苏都赶忙说道:“娘娘命小的传话,这些日子,暂别相见。”
像是一张被拉到极致的弓弦,未能放出箭,便被拦腰剪断。明苏好一会儿才辨出他话中的意思,怔怔地待在门口。
苏都跟上来,说道:“陛下寻了娘娘去,要她整治后宫,且以二位前朝后宫,各掌权柄,理当避嫌为由,要娘娘与殿下别再往来。”
他这每一个字都像雷鸣一般敲击在明苏耳中,明苏听完,好一会儿才明白意思,松了口气,原来是碍于形势不好相见。
松完了气,又是焦灼,那要何时才见她?
她好不容易方按捺下了浮躁,回过身,问:“娘娘可还有旁的吩咐?”
苏都回道:“娘娘说,陛下如此大动必不寻常,要小的嘱咐殿下一句,务必小心。”
是不寻常,昨日她便有疑心。眼下听皇后再讲,明苏便有种山雨欲来的危急感。她锁眉沉思片刻,道:“代我转告娘娘,若有难,无为可用。”
有郑家那回的惊变在前,皇帝的行事风格明苏已有些了解,若有急变,必是雷霆万钧,宫里宫外不及相互照拂。无为在宫中,接下去必会得皇帝信任重用,将他留给皇后,比她自己用要好得多。
苏都早已出宫,还不知宫中已开始问道了,也不知无为是何人,却是将这话记下了,道:“小的必将此言转达娘娘。”
明苏颔首,心里却是惶急不安,她推了开了门,外头是庭院,草木葱茏,晨光和煦,好似一派明媚,却不知这明朗的表象之下隐藏了多少阴霾与杀机。明苏蹙了下眉,道:“告诉娘娘,万事小心。”
苏都应下了,仍由家令将他藏在轿中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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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苏仍站在庭中,情绪的波动,仍未能平息。她原想的是,她寻到了确切的证据,到阿宓面前揭破,而后呢?而后的事,或质问,或垂泪,总归是重逢,是欢欣。
结果,最后一步,却是阿宓走了。
激动狂喜平息下来,是暖融融的一波又一波的熨帖与感动,明苏迎来了新一轮的等待,她要与阿宓再见,她要将小貔貅仍赠送给她,连同她的一颗心一起,捧到阿宓跟前,请她收下。
心脏跳得极快,明苏命人往无为那处传了话,便朝外走去,如昨日那般,去与重臣议事,两下里仍是敷衍着。
警觉起来,便能察觉不少往日不曾发现的事。明苏发觉她府外监视之人更多了,不止是她府外,其他几位皇子府外,亦是如此,京防与禁军撤了大半的将官,还得任命新的,新的人选没那么快定下,委任状也没那么快下来,禁军与京防便有群龙无首的混乱之意。
明苏不便见他们,但外祖楚家是在军中扎根过好几辈人的,顾入川也曾在禁军中任过职,调回京后,自少不得四下走动。
除了她,还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