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生气了,但是内心不知道为何升起那些滚烫的气息,像是灼杀人眼的鲜血桃花。孟懿宁声音深深浅浅“乐毅,我不服,凭什么啊,凭什么……”她挥剑看向冲上来的敌军,因为没有好的病,脚底如同踩在了棉花絮上摇摇晃晃,她稳住气息,鲜血淋漓,一地惨艳。
春风从她的指缝悠悠而过,朱浆白骨相应在朦胧的月下。
乐毅看着她有些焦灼地眼神,“撤!”
“你还要带着我们杀回去!孟懿宁,你清醒一点!别演着勇士忠君状!”
“我不走!”孟懿宁拧着眉头,她怎么能成为在自己小时候最瞧不起的那种人,丢盔卸甲,仓皇而逃,为了性命就置于这一偌大的城池于不顾。
她眼睛有些湿润,像是气到了,又似乎被血雾气熏到。
城楼上布满了尸体,鲜活的生命一个个命丧在冰凉的城楼之上。那些伤兵用残剑支撑着身体,赤血溅在了清霜之上。
一片沧桑。
远处山河茫茫,天地无光。
孟懿宁大笑起来,头上的红丝发带突然间滑落,姑娘纷飞的头发凌乱的飞舞,她脸上别人的鲜血从额头流淌到嘴角。
乐毅看着她的样子心下一沉,一个猛击把人打晕过去。孟懿宁两眼一抹黑,直挺挺的躺了过去,双眼紧闭落在了乐毅的怀中。孟懿宁回望汹涌的火焰,“拜托各位壮士了!”
双方停止了一轮的攻势,寂静的不像是战场上
那些零星留在城楼上的伤病点头,“大夏还是拜托将军了!”他们声音沙哑,眼神中写满了‘了无牵挂’四个字。
乐毅吹了一声口哨,孟懿宁的烈马如同流星一般奔跑而来。乐毅轻装上马,长途奔袭,这里遍地狼烟,血染黄土,孟懿宁窝在他的怀里沉沉的睡过去。
她什么也听不见,真真假假在脑海中翩芊而过,皮毛骨肉声声色色。
她不愿意退守珺州。
珺州是承平的最后一道屏障,外面野狼凶凶,没有了就它一马平川便可以被汹涌的骑兵所践踏。昔日燕戎乃草原部族,居于马背之上,大夏更不是他们的对手。
孟懿宁皱着眉头,手里紧紧地握着男人的衣袖,她似乎做了一场噩梦,脸色惨白,不知道什么时候梦还能清醒过来。喧喧嚣嚣,停停走走,晚间的春风是融化在心头的月光。燕戎又发起了迅猛的攻势,乐毅回头望去,如同望向那不堪回首的年月,纷争胜败还未料定,他们节节后退,是为了更好的回来。
伤兵独倚城楼,唱着大夏的民谣。
“明月环环兮,经纬四方,
照我故乡兮,谷雨习习,
松柏茂茂兮,日月之升,
泛舟中河兮,蔹蔓域域,
于子之归兮,江水汜流,
回首万里兮,故人无乡。”
声声伴随着风声,潇潇如歌传入乐毅的耳内。他知道,此去无路,唯有死守。若是死守,燕戎的处境将会比大夏强不了多少,他们人多,粮草需求也紧。
虽然攻占一大夏城池,就多了一处粮草供应之地,但是大夏城池已经被疫病算还得千疮百孔,无数的百姓本就逃灾逃战,离开了故乡,四处漂泊。
春战,却没有考虑过今年的收成,乐毅观天象便看出今年定会大旱,颗粒无收。还好之前孟懿宁决心死守于城,让景铮开仓放粮,而这些便都可以当作死守的军粮。
马蹄踏过烟尘路,黄山同赴,前面浩浩荡荡的是一座坚守的城池。原本这里就是抵御入侵的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