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主意不走了是吧？诶我说，你也不能光捡着我家讹呀，我们姐弟俩也不容易是不是？而且我们穷的叮当响，你盯也盯不出多少油水……”

    季站起身，叉腰转了几圈，越想越气。

    回到原地站定，指着流浪汉，想放些狠话，又怕把他激怒了，回头真翻墙就砸了。

    “我告诉你，你这样是自甘堕落，别指着别人的施舍过活，没有人会可怜你！”

    撂下这句不软不硬的威胁，季气鼓鼓回了院子。

    栓上门，用木头顶在门后，还是不放心，又跑进屋，交代正在练字的大宝，这几天少跟大黄去后门玩。

    她一心觉得流浪汉是骗子，把他当坏人一样防备，然而隔天就自打了嘴巴。

    自从新房建成后，除了胡家人，当初暖房宴帮过忙的高婶子等人也时不时会来串个门。

    这天，旺婶子和冯六嫂从后山捡柴下来，顺道来季家闲坐。

    话头说着说着就扯到了外面的流浪汉身上。

    冯六嫂问：“丫头，那花子不在村口的吗，咋到你这块了？”

    季也正头疼呢。

    不过没等她开口，旺婶子就道：“这个我知道，还不是朱氏那现世宝儿子，带着几个捣蛋鬼，一路把那花子撵到这边的！”

    季惊讶：“季明茂撵的？那，流浪汉真是自己爬过来的？”

    “可不是，我当时路过，看着呢。花子不动，他们就拿棍戳，拿石头扔，我还骂了他们几句。等走远回头一看，一群崽子还在那撵。”

    季明茂为什么这么做，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出来。

    他和他娘都被季打怕了，不敢明着找季的茬，就出损招恶心人。

    要说这里面没有朱氏的主意，谁信？

    旺婶子想的，季也能想到，不过眼下她注意力在另一方面。

    流浪汉是自己爬过来的，他不是装的，而是真的不良于行。

    自己昨天还跑过去找他说了那样的话……

    冯六嫂直摇头：“这些孩子可真是……让人咋说好！那花子够可怜了，刚才过来，看他趴地上揪那些枯草梗子吃呢。”

    旺婶子比较理性，说话也比较直白。

    “那能咋办？谁家都不富裕，今年又遭了雪灾，大人孩勒紧裤腰带还怕断了粮呢，谁有多于的口粮给他。”

    冯六嫂子就叹气：“可不是？都是命，赶不上好时运，没辙。”

    她们两个走了后，季在堂屋坐了好一会，起身进了灶房。

    掀开锅盖，早上馏的馒头还有余温。

    拿了一个用笼布包着，正要盖上锅盖，手顿了顿，又拿了一个出来。

    剩的稀饭都刮给大黄喝了，另一个锅里烧的开水也已经冰凉。

    她往锅里填了几把柴，待水重新烧开，盛了一碗，连带着笼布包着的馒头，一起端着出了院门。

    走到流浪汉所在的位置，季把馒头和水放下。

    踌躇片刻，到底没说什么，转身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