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眼皮耸拉着，一张老脸稍稍的蠕动，缓缓张口，喃喃细语“我哪有时间洗澡啊，这两天尽忙活你妈的事了。”
大哥拍了拍依偎在自己双膝上的老父亲，柔声说到“爸晚上我陪你到老宅给你洗澡，行吗？”
程风闻言，眼皮耸拉着，嘴皮子蠕动，带着苍老的声线，如同一个老小孩般慢慢悠悠的抱怨到“老宅我……我不想回去了。
我一个人待着害怕……
看哪儿都好像你妈在那。
走哪儿，都觉得你妈在看着我。”
老大闻言似有所思，缓缓问到“爸，那你想住哪儿啊？要不就住张耀这吧！”
程风闻言眼皮似乎若有若无的抖了一下，缓缓说到“张耀这……这你妈经常来，经常过来收拾屋子。
刚才张玉坐在阳台的椅子，那时候我就感觉看到你妈了。”
说着程风脸皮稍稍抖动一下，缓缓的深吸一口气。
张玉微微叹息“懂了！老宅和张耀家都有我妈的影子，那这样吧，上我家吧，我家妈没来过，你来我家。”
“不去！不去！我不去你那！”程风此时的语气，少了一些虚弱疲惫，倒是感觉有点中气十足，也没了刚才慢慢悠悠的说话速度，倒是恢复了正常的语速。
张玉此刻似乎明白过来，嘴角带着无奈笑了笑“老宅张耀家你不去，我家你也不来，爸，你想住哪儿？”
“我哪儿知道要去那啊！老大！”
“哎！”
“要不你把我送敬老院去！”此刻的程风说着的同时，原本木纳的老脸，竟然像孩子般委屈起来，鼻孔不断的传出抽泣声。
“爸！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把你送到那去，你把我想成什么了。”老大急忙拍着程风的肩膀安慰到。
张玉摇头，随后冲着老大说到“哥，这你还听不出来，咱爸是想着跟你去美国。”
“可爸耳水失衡，不能坐飞机啊。”
程风原本死气沉沉的老脸上，那双微微睁着的双眼，眼皮微不可察的快速眨了眨，急忙说到“那是你妈当时不想伺候你媳妇做月子，拿我当枪使，你们可不能冤枉我。”
“当初你打电话叫我们的时候，你妈她不想去美国伺候你媳妇。
你们刚刚生了孩子，她不想照顾小孩，所以就跟小区的医生问了问。
就给我按了一个由头，这事你不能怪我。”
张玉看到这里无奈笑着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老大拍着程风的臂膀，安慰到“爸，没人怪你。”到这老大似乎想了想，随即说到“爸，我答应你，咱们去美国，去美国。”
原本死气沉沉的程风，像行将就木的一只生病的老猫，依偎侧躺在自己大儿子的膝盖上，听到老大答应的话，像是发现一只咸鱼闻到腥味的野猫般，一下子来了精神，迅速坐直了身体，急忙从沙发上站起身。
朝着房门走着，一边走一边说到“张玉啊，你有车，我去老宅拿几件衣服，你带我去。”
“爸你不是不敢去老宅吗，不是怕见到我妈吗？”张玉若有若无的笑了笑。
程风像是一个滚刀肉，拉着一张老脸，脸皮都不带动一下“这不是要洗澡吗，我不得到老宅找几件合身的衣服。”
张玉无奈苦笑，跟在程风后面，二人随即缓缓出门。
在关起房门的那一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