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早已没有水了,他用满是血污的手捧起积雪,合着面饼一起吞了下去。他用力地咀嚼着,麻木的嘴唇分不清面饼和冰雪,都像是些细小的刀片。
&esp;&esp;他又站了起来,默默地对着悬桥,天渐渐地黑了。
&esp;&esp;“你真是固执。”
&esp;&esp;“求先生传我以王道之术。”
&esp;&esp;“你怎么知道我有王道之术?”
&esp;&esp;“我听过先生的事情。先生的行迹,我已经找了很久。”
&esp;&esp;“你知道什么是王道之术?”
&esp;&esp;“知道。”
&esp;&esp;“那你以为我会教你?”
&esp;&esp;“我可以等。”
&esp;&esp;“等不了多久了,你就要死了。”
&esp;&esp;老人扬了扬手,侍从们悄无声息地抬着扛轿出来。这次老人没有在门口设油伞小桌和温酒,天气愈发的寒了,狂烈的大风从深谷里面急速地穿过,像是北方大山中野兽的吼叫,而后倒卷起来。那株红梅已经零落了,花瓣被一层又一层的积雪覆盖,只剩下残枝横在那里,乌森森的有如鬼爪。
&esp;&esp;最后半块面饼吃完了,腹中像是被刀子寸寸地切着。少年人坐在冰雪中使劲地揉着自己的腿和胳膊,他现在不敢站着不动,总是不停地揉着自己的手脚。他知道不揉的话也许手脚就冻掉了,他不想成为一个没手没脚的人,他将来还要走很长的路。
&esp;&esp;他努力地想要再笑一下鼓励自己,但是他忽然发现自己笑不出来了,他的面孔痉挛着,面颊的肌肉在寒风中已经僵死。
&esp;&esp;老人扬手,黑衣侍从们把扛轿止在屋檐下。
&esp;&esp;“一个孩子,知道得太多了,”老人抬起头,仅剩的一只眼睛里带着刺人的寒光,“杀了他!”
&esp;&esp;没有人回答他,黑衣侍从们默默地扛着轿子进了茅舍。
&esp;&esp;大海的声音回到了耳边,他再次听见涨潮的海浪卷了上来,像是很远处的雷鸣。
&esp;&esp;他努力地伸出手去,要触摸温暖的海潮,海水从指间流过,温暖而舒适。他侧过头去就枕上了沙滩,被海浪冲来的寄居蟹在他背上吐着泡泡,有人抚摸着他的头顶,熟悉的笑声如此的遥远而又清晰。
&esp;&esp;“我昨天看见她的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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