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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间,她好像看见一个人,骑着马缓缓而来。

    远远的,那些在天际碎裂的烟花朦胧了宫长诀的双眸。

    没有人知道,

    年少时,她曾喜欢过一个人。

    一个很耀眼的人。

    那一年,她十三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左窈青拉着她到长街上看新士子簪花游街,两人站在阁上。

    远远的,她看见一个人,一袭白衣骑在马上。

    壮大的队伍慢慢地向她的方向靠近。

    他的样子慢慢清晰。

    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男子,家中见到的叔伯兄弟,都是留着胡子,将头发用布带全部束起,面上带着些久晒烈日的黢黑。而外面见到的,大多都是穿着长衫,故作姿态的书生。

    这样的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

    好像天上的云,高得抓不住。

    好像风,来去无踪,捉摸不透。

    似乎很孤独,却又如此高不可攀。

    街上的女子都红着脸把她们的手帕往他身上扔,而他头也不抬地往前走。

    他走到她所在楼台之下时,一阵风忽然吹来,将她手上的帕子吹落,悠悠落在了他肩上。

    他没有拂去,似乎那帕子根本不存在一般。

    而骑马行走间,那块白色绣着清莲的帕子缓缓顺着他的衣裳滑落。

    她的眸光落在他身上,凝视着他的身影,直到再看不见。

    她的心跳,方圆百里都听得到。

    那些年,她不爱读书,绞尽脑汁也只能背出几首诗来。

    可看见他的那一刻,她的脑海中忽然无来由地出现一句,妾拟将身嫁与。

    她跑下楼去拾起那一方绣帕,珍而重之地将它收好。

    千里皓月落在屋檐上,淡漠地撒下一片清辉,而她在月下,无数个日日夜夜里,握着那方绣帕,失落了一颗心。

    她没有说出口过,在旁人谈论他时,她装作不在意,却悄悄竖起耳朵听着。

    听着与他相关的事,似乎她也参与到了他的生活中。

    她偷偷喜欢一个人,因为他,她曾在深夜中,在反复的心酸与甜蜜,纠葛的嫉妒与无奈中颠簸。想起他清俊的眉眼,她心乱如麻。

    似乎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开始学礼仪,开始学会走路时步不过尺,喝汤时静默无声。

    她放下弓箭,拿起笔,她写得最好的那句,仍是妾拟将身嫁与。

    这一切的背后,不过是最平白也是最轰轰烈烈的一句话,

    我心悦君,锐不可当。

    那些如星辰一般散落的记忆碎片,如蒙蒙细雨般在她的记忆中荡起一层烟幕。

    可是,渐渐的,她愈发明白,她与他,注定没有可能,她已有婚约在身,要嫁的人,绝不可能是他。

    年少时最痛苦的事,无非是喜欢一个人,而他不知道,且自己与他之间,亦没有任何可能。

    她收起所有的妄想,逼着自己不再看那一方绣帕,不再写那一句诗。

    她也会在月下笑,笑着笑着,忽然眼眶就湿润了。

    而她捧在心尖上两年的那个人,或许,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从始至终,不过她自作多情。

    她曾听闻他剑术过人。

    她为此专门做了一条剑穗,她怕与其他剑穗弄混,特地用琉璃丝织入其中。

    当她终于清清楚楚地意识到,她要嫁的另有他人时,她哭着将那条剑穗绑在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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