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皱了皱眉头“何意？”
老管家解释道“听闻新帝登基选秀, 沈大小姐贵为皇后, 四老爷的女儿贵为嘉贵妃, 现在沈府门庭若市。”
左相嗤笑了一声“门庭若市？怕是只有沈家大房门庭若市，二房三房可有动静。”
“老爷的意思是”
左相纹丝不动，手指捻过一页书页，淡淡的说道“这选秀，也得看陛下的意思，圣旨传的明明白白, 皇后主理，贵妃协理，如果沈家一致对外, 这个贵妃协理，是不是有些多余？”
老管家也犹豫起来, 但最近这事沸沸扬扬，成安帝正值壮年, 子嗣不丰, 众多官家夫人都动了心思。
老管家提醒道“可是听说江南地区也陆陆续续派了官家夫人前来接触沈大夫人, 这”
左相眼神微动“这就对了，世家应何被灭？仅仅是国库借银？自然不是。世界被灭的根源乃是与江南官场勾结，把持盐业。私盐, 乃是一本万利的事情，江南官场甚至利用港口私自出海，这每年的银子，可是富得流油。”
“如若不是如此，厚文厚武两朝何苦布局良久，将世家一锅端了，要知道既然他们敢违禁外销，那如何可能只有盐业一项，不过这是最明面的东西而已。否则，柳相彻查，世家的反扑又为何会如此剧烈。”
老管家不解“即是如此，世家被端，为何江南并无动静，波澜不起。”
左相笑了笑“你跟了我这么久，也总算能看到点子上了，你往日可见江南官场进京选秀？”
“未曾。”
左相又捻过一页书页“这就是陛下的高明之处，先动世家，不动江南。江南官官相护，借联姻利益之举将上上下下的官员如同蛛网一样编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条完整的利益输送锁链，与京官勾结。但是，毕竟官员众多，不是每个人都有与陛下抗争到底的心思，更何况，财可通神。”
“嘶。”管家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陛下动了心思，那老爷你”
左相似笑非笑“我可什么都没做，要知道，杀人简单，难的是杀完人后，江南该如何收场。昔日祖皇帝开放港口设立市舶提举司，加上江南本就是鱼米之乡，导致天下赋税半出东南，到了先帝一朝，更是有了苏湖熟，天下足的传言。”
“以至于一代代下来，竟形成了朝中之朝的局面，更妙的是，官员吃肉，百姓喝汤，但凡你想在那一块地方动手脚，万一不尽如人意，引得民愤，只会自打嘴巴。所以江南官员对这局面，并不陌生，接触大夫人入宫，怕是试探而已。我们要看的，是陛下如何接下这试探。”
老管家叹了口气“可是右相出自姑苏，老爷您也出自金华府。”
“等你把这问题想明白的时候，你也能当相爷了。”
皇后带着众人前往慈宁宫拜见德懿皇太后，却没见到德懿皇太后，倒是太后的大宫女林苏出来说了几句场面话。
待沈之音起身，林苏打量了这个最近在后宫闹的满城风云的人物，却突然怔了怔，这一时的走神连皇后都觉得有些疑惑。
林苏遮掩的笑了笑“奴婢逾矩了，一时见到嘉贵妃娘娘这般天仙似的人物，一时走神了，还望娘娘宽恕。”
沈之音掩嘴轻笑，微微翘起的小指修剪的圆润，因为有喜不能像皇后一样染了指甲，却在甲盖上用春季的花瓣勾勒了好看的纹路，自带一股香意，她轻柔的说道“无妨的，臣妾瞧着林苏姑姑也分外亲近。”
白术在后面偷偷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