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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
    “见过殿下。”沈之音在西院门口温顺的行了个福礼,眉间微蹙,喉咙间仿佛有着丝丝咳意,却强忍着继续说道“今早江妹妹突然吵嚷了起来,妾身就请了萧太医来瞧了瞧,咳,咳”

    这是沈之音从小就有的毛病,每当她惊怒或者心绪起伏太大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的想咳嗽,哪怕她并没有受风寒。所以当日大夫人见她时形容的弱柳扶风并不为过,甚至还尤甚之。

    太子紧了紧眉头,只见沈之音已经披上了薄薄的滚银绣边披风,周身干净清爽,细长的秀发没有如往常一样高高的扎起,而是披散在肩后,松松垮垮的挽了一个坠马髻,低着头忍耐着咳意,眉心轻轻的皱起,他忍不住轻轻拢了拢沈之音的披风“既是身体不好,就回屋好好歇着。”

    “太医怎么说,可是当日太子妃压在你身上时伤了肺腑?”

    沈之音拿出锦帕沾了沾嘴“殿下,这是妾身的老毛病了,无妨的,修养些日子便好。”

    白术一脸不忿,眼中的不满愈来愈深“昭训,您说的轻巧,昔年在姑苏,每当您犯了咳疾,老爷和夫人都得寻遍名医,才寻了个方子。”

    白术狠狠的朝着太子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青了一块,眼中微微泛红“奴婢就算被殿下罚,奴婢也要说,太医只能诊脉,不能僭越,昭训脉象是体虚需要调养,但是从晚宴回来的时候,背上就青青紫紫,也不知是哪个丧尽天良的,洒了那么多尖利的小石子,有的都已经深深戳进了昭训的肉里,是奴婢和云嬷嬷一个个挑出来的,云嬷嬷说,要不是有的石子恰巧戳进了软肉,昭训现在怕是不能这么轻松的站在这!本来让主子您好好休息,又被江奉仪吓了吓,犯了咳疾,殿下,您就下个旨,让主子好好静养吧。您要怎么罚奴婢,奴婢都毫无怨言。”

    苏盛挑了挑眉头,这丫头,说的妙,点出沈昭训受重伤的事就是在暗示太子,昭训对太子妃和何良娣的安排毫不知情,她只是恰如其分的凭着本能救了太子妃,最妙的是静养两字,有着犯了疯症的江奉仪的琼花院,怎么会适合静养,他倒是小瞧了这个大大咧咧的小侍女。

    听了白术的一番话,太子的眼神渐渐柔软起来。

    江奉仪却仿佛感觉到了太子到了门口,疯狂的拍击房门“殿下!殿下!姐姐的孩子太子妃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是我,不是我!”她语无伦次,颠倒前后,太子面色越发的冷峻。

    他冷冷的说道“苏盛,封了琼花院,让祥庆派人来守着。”说罢他示意沈之音跟上,带着她回到了崇德堂。沈之音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西院紧闭的房门,她知道,江奉仪能看到。

    沈之音第一次进入一直被后院众姬妾称之为禁地的地方,她免不了环顾了一圈,却发现崇德堂却出乎意料的简洁,除了入眼可见的桌椅,并没有什么装饰,甚至连简单的摆件都没有,远不如后院众女形容的那样富丽堂皇。

    太子的眼神竟乎复杂,他知道沈之音是太子妃的堂妹,按理,他应该冷落她,给太子妃一个警告,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太子妃,太子妃是他的发妻,他一直尊重她,一直顾全她的脸面,甚至在江良娣进府前曾问过太子妃,其实太子妃如若不愿,他也不会强求,可太子妃却好像把他的尊重当成了纵容,一次比一次过分,直到这一次。

    他不是不清楚他姬妾的小动作,但当时他根基未稳,加上并未对太子妃多加猜疑,就专注于前朝,等他回神的时候太子妃江良娣已经结仇已深,所以他听从了母妃的建议纳了阮良媛,以此来给两人一个警醒,但是事情并没有和缓,反而阮良媛的加入让局势更加变化,甚至阮良媛也不如母妃讲的小家碧玉,心地纯善

    他抓过沈之音细嫩的脸颊,声音低沉“你与太子妃并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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