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叫那些宫嫔产子,皇后也不想,二人尽管立场敌对,但在这个问题上,却保持了一致,在某种不能言说默契之下,一连几年,宫中都没有皇子公主降生。
皇帝见过流产宫嫔,却也只是在流产之后匆匆去坐一坐,勉强说几句话安慰,真从头到尾看完整个过程,却从未有过。
在这个封建直男癌眼里,就是自己心爱小妾忽然间被人指控身怀妖孽,点上一炉香之后,忽然间脸色大变,下身流血,原本妃色裙裾都被染得鲜红,妩媚鲜活容貌更是惨白如鬼。
皇帝毫无疑问被吓到了,皇太后也是皱眉,皇后拿帕子掩住口鼻,有些畏惧道:“母后,这,这该当如何……”
皇太后对夏贵妃本就怀着合理偏见,当初临平道长说夏贵妃府中怀着妖孽,她当即就信了,现下见夏贵妃有流产之状,更是再无疑虑。
“道长,”她没急着发表结论,而是面带尊敬问临平道长:“那妖孽可是被除掉了?夏氏又应当如何处置?”
临平道长听她称呼夏贵妃为夏氏,便知今日之事成了大半,他行个礼,从容道:“还是先请太医前来诊脉,以判断贵妃身体如何,免得太后娘娘与陛下以为是小道妄言。”
皇太后已经信服,忙道:“道长仙法通天,哀家岂会有所疑虑。”
临平道长要争取不仅仅是她支持,还有皇帝信任,坚持道:“还是请太医前来诊脉,之后小道才好有所安排。”
皇太后见他如此坚持,只得令人传了两个太医前来,帮夏贵妃诊脉之后,果然得出了贵妃小产结论。
皇帝木着脸听太医说完,不知想到何处,忽然道:“昨日为贵妃诊脉太医何在?”
两位太医中一个出列,恭谨道:“回禀陛下,正是臣昨日为贵妃诊脉。”
皇帝语气艰涩道:“昨日,贵妃脉象确显示并无孕事吗?”
“确没有。”太医听出他话中疑虑,忙道:“先帝在时,便出过宫嫔串通太医假孕之事,故而在那之后,太医都是轮班诊脉,贵妃娘娘身份贵重,每隔三天请一次脉,即便臣一时误诊,也断然不会有全部太医都误诊可能啊。”
皇太后冷哼道:“皇帝,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怀疑?”
“儿子不是怀疑,只是,只是……”
皇帝“只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转目去看脸色惨白夏贵妃,眼底有怜惜,有怀疑,有畏惧,也有难以言喻忌惮和嫌恶。
夏贵妃被他看得心都凉了,眼眶发酸,不觉流下眼泪来。
皇太后现下不想听她说话,眼见皇帝因为妖孽一事,对她大失怜爱,当即便一抬手,示意宫人将她嘴堵上了。
“道长,”皇帝再去看临平道长时,目光中便多了敬服:“贵妃已然小产,那妖孽是否也已经被除掉?”
“并不曾。”临平道长闻言摇头,正色道:“那妖孽吸食了多少龙裔气运和寿数,岂能这般轻易就被铲除?现下它伤了元气,自会寻个地方将养,以备来日卷土重来。”
皇帝听得心头一个咯噔,皇后却急急道:“那夏氏呢,该当如何处置?”
皇太后不动声色斜了她一眼,同样问临平道长:“可要将夏氏处死?”
“那倒也不必,”临平道长捻须微笑,遍是仙风道骨:“只是夏氏曾经作为妖孽母体存在,陛下此后怕是亲近不得,否则,或许那妖孽又会再度托生于她腹中……”
“这种妖女还有什么好亲近?直接处死了事,以免后患!”
皇太后听得一阵膈应,断然拍板,向皇帝道:“皇儿,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