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宫人们见状慌了,一边把她搀扶到内殿里去,一边打发人去请太医。
张昭仪毕竟是皇太子生母,未来西太后,饶是被贬了位分,也没人敢轻易怠慢。
太医匆忙赶过去,帮她施了针,没过多久,张昭仪便悠悠转醒。
“娘娘,您还好吗?”宫人有些担忧道:“可还觉得不舒服?”
张昭仪呆呆躺在塌上,怔楞一会儿,忽然流下眼泪来,发泄似往那宫人脸上扇了一记耳光,怒道:“我好不好,你难道看不出来?!”
宫人捂着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敢再开口了。
张昭仪身边嬷嬷走过去,温声劝道:“娘娘,忍一时风平浪静,何必争这一时闲气?等将来,太子殿下……”
她以目光去示意东宫:“您可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说好听,”张昭仪挥挥手,打发殿中内侍宫人退下,不甚安乐道:“皇后还在,届时便是东太后,必然压我一头,太子妃又是这个样子,做了皇后,岂会把我这个婆母放在眼里?”
说到此处,她心头更恨,搅着帕子,咬牙道:“要不是郭蕤搬弄是非,我岂会有今日之祸?着实可恶!”
太子妃出身高门,背景硬吓人,素日里根本没人敢跟她对着干,她又有两个儿子在,压根就没有嚣张跋扈道理。
嬷嬷也觉得这事儿纯粹是张昭仪自己惹出来,只是却不会宣之于口,只劝慰道:“您得耐心等等,以后总会好。”
她怕这位蠢主子再去胡闹,便着意加重语气,恫吓道:“您要知道,本朝不是没有被废过太子,要是因为您言行举止恶了陛下,叫殿下失了储位,娘娘心里如何过意去!”
张昭仪一生最得意就是生了李元毓这个儿子,最大依仗就是儿子当了皇太子,这会儿听说自己事儿可能会影响到儿子,立马就老实了。
她不情不愿道:“我自当安分度日,你且放心。”
嬷嬷想了想,又道:“此事既然闹到陛下那儿去了,临川长公主等宫外人只怕也会知晓,为求安泰,还是叫张家舅爷暂且离京,到别处去避避风头吧……”
张昭仪老子死老,是被亲娘拉扯长大,底下还有一个弟弟,从小就被灌输着姐姐要照顾弟弟想法,所以才致力于提高娘家门楣,想着帮弟弟儿女结几门得力姻亲。
因为出身缘故,她时常被人取笑,连李元毓都不愿叫人提起自己有个那样不成器娘舅,故而此时,那嬷嬷一提,她就点头应允,招了身边心腹过来,叫给娘家送个信儿,让弟弟暂且离京一阵子。
皇后并非贪权之人,待到皇太子娶妃之后,便将手中大半宫权交与郭蕤,是以张昭仪宫里人刚递了牌子出宫,燕琅就收到消息了。
“叫张富出京去避避?也好,”她笑了笑,说:“湘南风景如画,又远离长安,叫他到那儿去走走,耍耍国舅威风,岂不快哉?”
宫人听得微怔,低声道:“娘娘前不久不是才跟长公主殿下说,湘南正闹匪患吗?”
燕琅抱着李衍,信手从窗外摘了朵花逗弄他,道:“这才几天,你觉得我忘了吗?”
那宫人是郭家家生子,与她说话也无甚忌讳,闻言先是一楞,然后才道:“张富是张昭仪唯一弟弟。”
燕琅淡淡道:“我知道啊。”
宫人神色一凛,恭敬道:“奴婢明白了。”
郭蕤是临川长公主唯一女儿,又是太子妃,消息一传出去,第二天上午,临川长公主便进宫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