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是敢怒不敢言。
“我草他大爷的,帮主这太不讲道理了,一封信便要人三天赶来南阳,真以为老子们背上都插着翅膀不成。”
“胖子,瞧瞧你什么样子!”持枪者刚刚把枪摆下,皱了皱眉头,“这是南阳酒楼,不是你的一亩三分地,把你的臭鞋给穿回去!”
胖子当然不干,立刻就瞪大了眼睛:“嘿!好你个蒙涯,老子可不是你下属,老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里有你训斥的份儿?南阳酒楼怎么了?老子就爱在这种雅致地方捏脚,正好好好冲冲这里的那股那股子酸腐味。有谁不服?”
胖子身材高大,用的又是一柄看上去就十分沉重的大锤,十分彪悍,所以站起身来四下用小眼睛瞟着,倒真没有一人敢站出来。
胖子哼哼一声,坐了回去,咕哝着:“要不是来得急,老子还想去青楼抱个姑娘来陪酒呢,你能怎地?”
蒙涯顿时面色铁青,骂了一声:“狗改不了吃屎。”
胖子颇为得意,看着蒙涯讥讽道:“老子又不是你,你出身将门,祖上又是当过将军又是做过大官,老子连祖宗都不知道姓甚名谁,反正爱谁谁,顶个屁用。”
他又揉了一会儿酸痛的脚,抬起头道:“大哥呢?”
蒙涯依旧还在气头上,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从牙缝中吐出一句:“你问老子,老子问谁去?”
胖子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好歹会在老子面前称老子了,不然老子还真不乐意跟你这文雅人坐一桌。”
这时候楼梯口却传来爽朗的笑声,楼梯上有人步步稳健向上:“坐一桌还是要坐一桌的,胖子你也该好好改改这性子,学学人家蒙涯,闲来多读几本书。”
两人同时站起身,看见从楼梯口出现的一人,此人披着斗笠,挂着鱼篓,外表极为普通,应该是个渔夫。
两人喜上眉梢,一同喊了声:“大哥!”
渔夫含笑点了点头:“很好,蒙涯没怎么变,胖子倒是又发福了,看来这几年漕运的油水确实不少。”
“还不是托大哥的福。”
秦轲坐在一旁看得分明,认出这个穿着斗笠的人正是刚刚他看见的那个在江上飘荡的人,只是没想到这人速度如此之快,更没想到这个人会是这两位江湖人士的大哥。
漕运?秦轲在校事府倒是看过相关的卷宗,知道这行当专门负责水上运输,甚至许多时候运输的还是官粮,水手遍布各地,多年来已经组成了各种各样的江湖帮派。
想来这三人都是这种水上帮派里的人吧。
秦轲推测道。
好在这楼里今天风不小,穿堂而过也能把那胖子的脚臭带走,所以他坐着倒是没有太多不适,而且因为洛凤雏一直坐着怔怔出神,也不敢去打搅,只能听听人家的事儿图个一乐。
三人寒暄了一会儿,方才坐定,直性子的胖子声音颇大,问道:“大哥,出什么事儿了?怎么这么急?老子还有好些船要出去呢,结果这么一封信都给耽搁了,我可不管,帮主要是拿不出什么好说法,老子要定了他收藏的那把‘山崩’锤做赔礼。”
“就你话多,一点亏都吃不得。”蒙涯冷笑道。
胖子眉头一竖,却被渔夫笑着挥手制止,道:“那东西上次你就跟我提过,这次帮主也跟我说了,只要办好了差事,东西送你也无妨,算不得什么大事。”
“真的?”胖子终于来了兴致,“那你快说说,帮主急着招我们来,是想做什么大事?是不是跟八只手干一架?正好老子一直看他不顺眼,上次不但抢老子的生意还打伤了老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