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和眉毛上的雪花。
“前面就到了。”一直看到远方狭隘的山谷口,秦轲深深呼吸了一声,随后猛然一夹马腹,胯下赤火战马再度长嘶一声,足下几乎化作虚无,带着他消失在一片雪地之中。
之所以他会这时候急急忙忙的回来,也是因为听说了沧海军队的行军方向,知道稻香村地界免不了被沧海所占据,所以借了高长恭的坐骑,靠着那无与伦比的速度一直赶了过来。
而等到他确切地看清那在皑皑白雪之中安然无恙的村庄和上面弥漫着的炊烟,那经过长途跋涉的疲惫精神立刻一震,随着一口气长长吐出,仿佛心中卸下一块沉重的大石头。
这一路行来,他也对沧海军的一些抢掠行径有所耳闻,虽然与当初项楚所带领的唐军要少得太多,可两国开战,抢掠百姓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谁又能肯定稻香村里他那些叔伯婶婶们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呢?
好在如今看来,这里的一切还跟往常一样平静,或许是因为村子里并没有什么大户,即便是来抢掠也不可能抢到什么好东西,所以沧海军也不愿意进这样地方吧?
秦轲这么一边想着,一边到了平日里他最亲近的季叔家外,却发现房门只是半开,索性也就推门走了进去。
“庆婶!”秦轲牵着马在院子里,发出一声呼喊,随后那个熟悉的身影就从屋子里急匆匆走了出来,脸上还挂着难掩的笑意,对于秦轲的突然回来满怀着惊喜。
“哎哟,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呢,阿轲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庆婶用显得夸张的语气说着,随后上去就是一把抓住了阿轲的手腕,不停地嘘寒问暖。
“我担心你们,所以回来看看。”秦轲也是傻笑着回应,一直配合着她的话语回答着点点滴滴,同时还任由那双粗糙却温暖的手擦拭了他脸上的雪花。
尽管距离上次见面还不到一年,但两人却感觉像是阔别了许久一般各自喜悦,庆婶自然而然拉着秦轲打算给他做些好吃的,而秦轲一边给庆婶打下手,一边也了解到了二娃生病的事情。
不过在听说到这个治好了二娃的客人居然是刘德的时候,秦轲也是瞪圆了眼睛,毕竟这个人对于他来说并非只是擦肩而过那么简单,荆吴朝堂之上,城下演武之时,两次刘德都在场,也算是打了几个照面。
而且沧海是唐国的盟友,也算是荆吴的敌人,这样算来,这位沧海的军师祭酒,现在其实应该算是……他的敌人?
也不对。
秦轲想了想,自认自己并没有真的成为哪一家的鹰犬,虽然他确实上过战场杀过唐国人,可并不见得和刘德就天然对立。
想到这里,他也坦然了许多,再度与刘德见面的时候也没有显得胆怯,反倒是刘德见到他的时候微微惊讶,随后若有所思。
“你们认识?”庆婶完全没有意识到两人那一眼之中蕴含的东西,只是感觉到两个人之间好像对对方都不算太生疏,疑惑地问了一声。
“见过几次。”秦轲点了点头,还是补充了一句,“不过,不算特别熟悉。”
庆婶却并不在乎后面那半句话,只是咧嘴笑着道“那可感情好,正好我现在我去生火,给你们炒俩菜,一会儿等季叔拿酒回来,你们可以一起坐着喝两杯。”
“那可是难得的好酒。”庆婶还特意说了一声,随后才向着灶台走去,因为二娃的病情好转,她现在心中的喜意几乎要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