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度用力地跪了下去,神情严肃地道“末将这就跪在此处,不起来了!”
郭开脸上也立刻换上一脸沉痛“张将军这是说的哪里话?你乃有功之臣,若没有你和几位将军大智大勇,又怎能顺利平息这场叛乱?这上表之事,我是必然要做的,不仅仅是为了你们,更是想让世人知道,我墨家对忠义的看重。”
“大人。”张九新露出感动的神情,“末将自当受领大人心意,可经此一事,末将才明白了自身鄙陋,更不擅带兵,早该辞去这将军一位,让军中有志贤能之人得到晋升。”
几位将军听到张九新这话,也是跟着纷纷跪了一地,道“大人,我等也请辞将军之位。”
“你们这在做什么!”郭开震惊地瞪大了双眼,道“诸位将军是我墨家栋梁,将军一职怎可说辞就辞?我若答应了几位将军,岂不是让世人说我老眼昏花,不懂得任贤用能?”
张九新五体投地,用力摇着头喊道“大人!这都是我们自己的决定,与大人无关,还请大人成全!”
“还请大人成全!”几位将军异口同声。
其实不管是郭开、身后站着的汪南,还是地上跪着的张九新、胡天等人,一个个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站在郭开的角度,自然不可能继续让这些曾经与“叛逆”共处的几人再位于军中重要的位置上,之所以他会这般表现,只是对张九新等人的一种试探。
而张九新等人当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拼命一口咬死了要“辞去将军之位,回归布衣”,不肯松弛半分。
他们清楚,如果哪怕表现出一丁点对这个千人将军位置的留恋,都会让郭开心中有疑,进而重新评估他们的“悔痛”和“忠义”……
多次试探之后,郭开的神情终于真正舒展开来,一口答应了几人辞去千人将军职位的请求,但不是现在,而是回到行州之后。
这场仗还没有结束,军中尚需统兵之人。至于上表的事情,郭开也没有收回,只是从“提拔”改为了“赐爵”。
几位将军也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腰板稍稍挺立了一些,他们这才相信郭开是真的打算放他们一条生路,甚至因为郭开坚持要给他们上表赐爵而感动万分,眼眶里的泪水也多了几分真挚。
爵位虽说看似没有实职,却是一个能光宗耀祖,代代相传延续的东西。如果他们的子孙将来还想从军,有了爵位就不必再从最底层的士卒做起,如果想要习文,爵位在身也能助他们在进位之阶上走得更为平稳……
这样的好事,他们上哪儿去找?
秦轲站在不远的地方,完完整整地看完了这场戏剧般的表演。
不知不觉间,他的耳畔好似响起了高易水那慵懒的笑声,对他轻轻解释道
“一来,他安抚了几位叛将,让他们接下来突围的时候,能死心塌地跟着他冲锋陷阵。”
“二来,等打完了这场仗,郭开也可名正言顺地将他们踢出行伍,斩断后顾之忧。”
“三来,郭开此举稳定了军心,让原本心中发虚的那些普通军士们心中安定下来。想想郭开连几位将军都可宽容,又怎会处置他们这些听命办事的小卒子?”
当然,按照高易水那放纵不羁的性情,他此刻应该还是在锦州继续吃喝玩乐,这个声音自然不可能是“闹鬼”了或他修为突破到圣人境的“千里传音”,那几句解释,纯粹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