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越是靠近行州,阿布心里就越是不踏实,总觉得某一天会突然撞上唐军大股部队,引出祸端。
话说回来,到了大明山又如何?能确保安全吗?
而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手,遮挡住他的目光。
秦轲站在他的身旁,手上握着一根带叶子的枝干,笑道:“干嘛这么一直苦着脸?给,山上的野栗子,小是小了些,但还挺甜。”
阿布抬起手,接过了枝干,开着玩笑道:“也不知道先帮我剥开。”
秦轲翻了个白眼:“自己有手有脚,别要求太多,你什么时候和老高那个死不要脸的看齐了?”
与上一次扎营相比,这一次要像样得多,毕竟他们劫了不少唐军的物资,现在所有人都有了地方睡,也不必在晚上裹紧毯子承受刺骨的山风。
秦轲半夜醒了过来,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咕哝道:“果然……真不该睡前喝完那一大锅肉汤。”
他望了一眼呼吸平缓的蔡琰,这几天她的病情好转不少,但一点病根却总是顽固地依附在她的身上,迟迟没有清理干净。
所以秦轲不好打扰她的美梦,而是小心翼翼地掀开帐篷,像只敏捷的猿猴般钻了出去。
山风微寒,脚下厚实的落叶则在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足以让人感觉到秋日渐深,算算时间,稻香村的麦子应该已经割完了吧?
林中传来几声鸟雀扑棱翅膀飞起的声音,他皱眉皱眉,耳朵微微动了动,风视之术在无形之中展开,呼啸的山风和鸟雀的鸣叫顿时在他的耳中放大了数倍。
解决完之后他系好腰带,望向那幽暗的密林深处,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腰间。
菩萨剑未带出来,还在帐篷里。
秦轲想了想,从小腿边的绑带上拔出那柄师父留给他的锋利匕首,缓缓地向着林中走去。
他的胸口一阵耸动,许久不醒的小黑此时钻了出来,一下子蹿到他的肩上,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东西,一直抬着头警惕地观察着前方。
“你也感觉到了?”秦轲低声问道:“危险么?”
小黑没有动作,只是继续昂着头,眼神里露出几分疑惑。
虽说小黑无法回答,但他敏锐的感官深得秦轲的信任,既然他也察觉到了前方有一丝不妥,足以证明他油然而生的一股压抑和焦虑感并不是空穴来风。
秦轲握紧了手中的匕首,望着那黑暗的丛林,犹豫片刻,还是向前缓缓行走。
秋日里的树林,脚下遍地都是落叶,踩在上面的时候,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而随着秦轲不断向前,就在他面前不到十步距离的落叶堆下,突然蹿起什么东西。
秦轲眼神一凝,顿时停下了脚步,手中的匕首已经抬到了眉间,仿佛随时都会暴烈地刺出去。
落叶下,一只肥胖的松鼠腆着肚子钻了出来,两颊鼓胀着,看来装了不少松子在嘴里,大而软的尾巴轻轻晃动,眼睛注视着秦轲,看上去既有几分好奇,也有几分畏惧。
秦轲和它呆呆地对视了片刻,终于放下了匕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原来是你啊。”
松鼠当然不认识秦轲,它只是微微歪了歪脑袋,当它看见秦轲肩膀上的小黑,却莫名地更加畏惧,顿时慌不择路地向后逃窜,一溜烟钻进了落叶丛中。
秦轲无奈地站直了身体,转头看着小黑,道:“好像在荆吴的时候,黑风也曾怕你怕得要死,你这么个‘小矮子’,为什么他们看你一眼就跟见了鬼似的?”
小黑没有理他,高高地昂着头,很是傲慢的样子。
轻飘飘的,一阵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