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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高
来,乖乖地靠在他胸口,似乎又睡过去了。

    床帐先前就掀了一半,高淮偷瞄到榻上的情状,低头装没看见,尽职尽责地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声“陛下,快早朝了。”

    李时和没应,只试着动了动。

    他一动,沈辞柔的睫毛立刻颤起来,委委屈屈地抓紧他,整个人往他怀里钻。

    李时和连忙揽住沈辞柔,再轻轻抚着肩背。除了榻上折腾,他少见沈辞柔这么娇的样子,不觉得恼人,只觉得格外让人爱怜,恨不得抱着她好好地亲几下算是安抚。

    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起不来了,按理说李时和这么多年就没有推迟或是不上朝过,当年偶然染了风寒,病得发热都得先去上朝,这会儿高淮却摸不透意思了,但他总不能催,只好含蓄地说“陛下,早朝该什么时候?”

    李时和看了眼怀里的女孩,略略想了会儿,说“说朕身体不适,让他们等一会儿,有折子的可以先上来。”

    高淮应声,退出去,出门的时候心想,您瞧着身体好得很,不适的恐怕是您怀里的皇后娘娘。

    当年傲是不懂事,崔慕栾现下想想,也觉得十五岁时写的檄文文采尚且可以,里面的观点却嫩得很。当时还当殿同李时和辩驳,被发配到礼部写檄文也是活该,他本想着就这么混日子,却没想到前几日调动,李时和居然把他提到了中书省,做的是中书舍人,一跃到了文人士子拜相的跳板上。

    入仕为官,除了为国效力,目的无非是封侯拜相,崔慕栾自己都有点不敢信,他能跟着温容站在五月初一的朔日朝上。

    眼看着卯时要过,一向自持的皇帝还没来,崔慕栾越发觉得自己在做梦,没忍住往脸上捏了一下。他手劲儿不小,这一下捏得自己“嘶”了一声。边上有几个郎君好奇地看过来,他连忙借着袖子挡。

    站在他前面的温容也转头,一张清冷的脸,语气却和脸很不相符,简直有点轻佻“怎么?以为自己在做梦?”

    崔慕栾其实和温容有点别扭,说是朋友吧,但他和温容是反着来的。他看着风流,骨子里却板正;温容长了张冷冰冰的脸,却是真风流。

    “是像做梦呢,我何德何能,和名扬平康坊的温涵卿站一块儿?”崔慕栾不想挨温容一头,随口说,“还有,这都快辰时了,陛下还没来,可不像是做梦么?”

    “辰时怎么了?”

    崔慕栾莫名其妙“上朝是卯时啊。”

    “别说辰时,就是午时,我们也得等着。”温容把头转回去,像是感慨,“苦短,你等到现在,心里真有那么多气,不如下回见面和阿柔说一说。”

    这话就说得有点不像样了,关系再好,郎君和娘子之间总隔着一层,何况沈辞柔如今还是皇后,崔慕栾想起和皇帝下棋的那会儿就觉得背后冷汗涔涔。他知道温容是故意呛他,咳了一声,端端正正地站好,不说话了。

    他站了没一会儿,李时和来了,步子还是一贯的稳,但看着是有点急。他坐下来,扫过底下列队的群臣“身子不适,来迟了。诸卿请奏。”

    以往站的是宣政殿外边的广场,这回站在殿内,崔慕栾抬眼,能清楚地看见李时和的脸。李时和看着挺好的,眼瞳清明,只眼尾带着点淡扫的红,他本来长得雅致,这么一点染,反倒有种隐隐撩人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他迟来的那会儿是在干什么。

    崔慕栾在心里啧了一声,视线下滑,发现李时和这回应该是真的急。他穿的是上朝时的礼服,玄底金纹,腰带好好扎着,但佩玉却不是成对的,更像是随便取了块儿挂上,算是全个君子佩玉的意思。

    这看起来真是挺急的,崔慕栾想了想,觉得温容说的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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