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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中
    不愧是塌了一半屋顶的茅屋,屋子里的陈设和外在保持一致,桌椅柜床全都是破的,墙上结了厚厚的蜘蛛网,飞起的灰尘能呛死人。

    无忧回身关上门,在屋里扫视了一圈“这门没锁。躲柜子里。”

    “柜子也没锁啊!”沈辞柔嘴上这么说,身体倒是很急迫地平躺进柜子里。

    无忧随后也爬了进来,怀抱的七弦琴放在了一边,紧紧卡在沈辞柔边上。

    柜子门一关,柜内就成了个封闭的空间,仅能从破开的几道细缝里漏进来一点光。

    柜子不大,沈辞柔不得不蜷起双腿,比她高近一个头的无忧就更惨,还带着一架七弦琴,又要和沈辞柔保持距离,整个人几乎是扭曲地塞在柜子里。

    ……到底是多爱这把琴,都这时候了还坚持带在身边!

    无忧其实没多爱这架琴,不中途丢了只是因为琴剑一体。

    他一只手搭在面朝柜门的琴头上,握住藏在夹层里的剑柄,指尖一动,听见轻轻的一声“喀”,琴内咬住剑的机括依次松脱,手腕发力就能□□。

    茅屋地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尘,脚印清晰可辨,不瞎就肯定知道他们躲在柜子里。但只要有人敢闯进来,他就敢推门拔剑。

    沈辞柔蜷在柜子里,后背紧紧贴着柜底,胸前半压着七弦琴,呼吸的每一口里都带着灰尘。她紧张得要命,竭力控制呼吸不发出太大声音,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在柜子里乱转。

    柜子狭小,乱转的结果就是盯到了无忧身上。

    无忧一手按在靠里的柜壁上支撑上半身,一手托着琴,手肘紧压在柜门上,整个人几乎是隔着琴覆在沈辞柔上方。

    沈辞柔借着透进来的几缕光,先看见无忧优美的下颌,再是线条流畅喉结清晰的颈部,再往下就透过略微汗湿而松散的领口窥见些许胸膛。

    无忧熏在衣领上的淡香因为这个极为贴合的姿势渗进沈辞柔的鼻尖,她甚至感觉到无忧的体温透过衣衫散出来,一点点晕在她脸上。

    沈辞柔的脸莫名地就有点红。

    无忧对沈辞柔的变化毫无知觉,只在心里感慨,时至今日还能被逼到躲在柜子里,混到这个地步,他也算是开国以来的头一份了。

    他微微侧过头,听着在门外徘徊的脚步声,缓缓压低身体绷紧肩背,动了动腿确保开门时能更快冲出去。

    夏衫单薄,这么一个小动作也弄出一阵轻微的窸窣声。沈辞柔感觉到无忧的小腿隔着几层轻软的布料蹭过腰侧,带起一阵陌生的酥麻微痒,心跳在那一瞬间快了不少,心脏疯狂跳动,一下一下仿佛擂鼓。

    是因为紧张吗?

    ……她不知道。

    门外的脚步声逼近到极致后居然不再靠近,时重时轻,时远时近,近似在外徘徊的状态。

    无忧撑着柜门,一面警惕着外边的脚步声,一面仔细回忆自西门到这里所听到的消息,一点点把思绪理顺。

    逃犯未捉拿归案,不归大理寺管,但按照沈辞柔的说法,六月初七时大理寺已经有人得知,说明京兆府或者刑部在此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在山南西道流窜的逃犯,且还犯下连杀数人的重罪,入了长安,为什么没有折子递上来?

    是把不准消息真假,还是刻意隐瞒?

    京兆府、刑部、大理寺。

    山南西道、梁州……卢氏……

    范阳卢氏!

    无忧心口一紧,手臂上忽然传来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臂上的肌肉紧绷,几乎要从琴中抽出剑来。

    他换了一口气,低下头看见一张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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