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川军和苏军具有“同一性”,我们都一样,我们都誓死维护苏家的基业,我们忠贞不二生是苏家的人死是苏家的鬼,既然连命都可以给你们,怎可能不会站在苏军的立场想你们所想?只是我们必须为了苏军的未来、客观地想到更长远的一切,也就是说我们能感同身受但是我们也理性高于感性,那些意见分歧,绝对不应是隔阂,而应当要融合……
与其说谌讯当时抑郁绝望自尽,不如说谌讯心死之余,还是想用生命来证实自己的清白和换取苏慕梓的清醒,谌讯希望自己死后川军和苏军能够意识到以上种种杜绝悲剧的再次发生、隔阂的继续加深,期待苏慕梓能够改变一意孤行不让赫品章和曹玄也一样失望心死。谌讯的两大强调,其实还算一种苏军死忠对川军的反向同化。
谌讯起到的作用,老实说,即使不是从苏慕梓的立场出发,即使不是为了和曹玄覃丰对着干,即使也没对苏慕梓本人产生任何影响,却在很长一段时间真的带给了一些苏军反思和促进了部分川军苏军相容,若非楚风流为渊驱鱼也绝对会引导苏军大半自尽殉道,还在尘埃落定的现今,阻碍着少数苏军的归顺。
“谌讯强调的没错,川军和苏军确实有着‘同一性’,我们都是苏家的人、要守护老主公的业,我们也拥有同一个仇敌,是金军,而不是林阡。”走了一段,曹玄终于发话,赫品章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物,叹了一声,他知道曹玄来意,也阻止不了曹玄开口,这一刻该来还是要来。没错,谌讯的“同一性”里还有抗金。
“苏家,是短刀谷官军的主,也是南宋官军的一部分,老主公的基业是抗金北伐,这些我都没有忘。”赫品章小心翼翼的回答着,避而不谈林阡。
“抗金北伐。若不能荣归川蜀,不归也罢,也可于陇陕继续延续。”曹玄轻而易举就抓住了谌讯强调的多个方面,循循善诱。
“然而,我想于陇陕继续延续,你们却都归顺了旁人。”赫品章眼中流露出一丝哀戚。“虽然白碌这件事主公也有错,可品章更知道,忠臣不能忠两人的道理。”
“川军和苏军同根同源;官军和义军,不也是如此?虽有观念的差异,却没有原则差异,一样都是抗金。”曹玄触到了他内在的强硬,转头更强硬地看着他,“忠臣不能忠两人,‘人’之一字。如何定义?是指躯壳,或是理想?是为私人,还为家国?如果主公变了,而那个人才该是主公的初心,能否看作,归顺那人才是善始克终?”
赫品章向来单纯听他的话,根本不可能反驳他也不可能反驳得了,这一刻静静聆听。唯有低头沉默、在他身后继续走。
“慕将军。”走了片刻,忽听曹玄与路过一队人马的首领打招呼。赫品章略有耳闻,那是昔年黔西魔门的六枭之一,慕二,归顺林阡已近两年,是穆子滕的得力助手。而近日静宁攻坚战后,曹玄与他会师也合作过几场战役。每场都据说相当漂亮。
奇也奇在,原先天南地北、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些人,竟也能通力合作、掎角之势,不得不说林阡是个奇妙的纽带。
“曹将军,舍不得离开陇陕么?舍不得这里的好风光?”赫品章细细打量。发话的慕二将军蓄着大胡子,显得很是沉稳持重。
“是啊,不过静宁的路着实奇怪,好多都是斜着的,除了我刚来的那条路,其余的,都不是正南正北走向。”曹玄笑了笑。
慕二一愣,往那边察看了片刻:“曹将军这可错了,你们刚来的那条才是斜着的。”
“原来是我搞错了,这条才是正路。”曹玄似有似无对赫品章敲边鼓,同时送慕二走,“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