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换的卧室比次卧大许多,有单人沙发和落地灯,唐若遥去书房拿了本书,坐到灯下去读,外面什么声音都没有,万籁俱寂,只有纸张一页一页地翻过,十九岁的女孩子面容沉静,万物不萦于怀,映着窗外如水的夜色。
唐若遥的金丝雀生活开始了。
她早晚两餐在秦意浓的房子里吃,中午则是店里包。除了唐含章的医药费和少许的交通费,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
唐含章一直没醒,医生说情况不乐观,甚至隐晦地提醒她算了。唐若遥依旧一笔一笔的钱往里丢,怎么能算了呢,她都把自己卖出去了,她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再失去爸爸。
三天后,秦意浓又出现在了房子里。照旧没提前打招呼,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唐若遥只愣了不到一秒,比上次更快地回过神来。
唐若遥晚上去看了唐含章,情绪不高,懒得下厨开火,于是切了盘水果,叉上塑料小叉子,在卧榻旁半蹲下来。秦意浓放下红酒杯,看了看她端着的盘子。
唐若遥用叉子叉起一块水润的甜梨,用手掌托着,送到秦意浓唇边。
秦意浓看着她的眼睛,缓缓地启开红唇。
甘甜的汁水滑进喉咙,秦意浓眼神里漾出笑,看着她慢慢地说:“很甜。”
唐若遥感觉她说的不是梨,而是自己,这样那样的场景登时浮现在脑海,不由得指尖微颤。
唐若遥定了定神,又给她喂了几块别的,直到秦意浓说不要了,唐若遥才端起盘子到一边,自己吃起来。
秦意浓眼神玩味地一笑,两手交叉搭在身前,吐出一口长气,闭目养起神来。
唐若遥把盘子洗净擦干,归置好,回到了客厅。
秦意浓眼皮微阖,将睡未睡。唐若遥不敢擅自打扰她,又不敢走,于是便捧了本书在沙发上读。先前说了,秦意浓的睡眠很轻,书页翻动的声音惊动了她,她侧头看了看灯下神情专注的小姑娘,没有动怒,而是堪称温柔地问道:“你在看什么书?”
唐若遥将书本竖起来,给她看黑色封皮,道:“余华的《活着》。”
秦意浓道:“在沙发看书累不累?”
唐若遥心想:难道她要在沙发上弄我吗?第一次就在沙发,这是不是太……
唐若遥脑子里千回百转,道:“有点。”
这样她就不会选沙发了吧?
秦意浓点点头,说:“那你去书房看吧,那里比这里舒服。”
书房?沙发?
唐若遥宁愿选沙发,地方大一点。
她摇头,说:“就在这里吧。”
秦意浓说:“你随意。”女人重新合上了眼睛。
反正睡不着,秦意浓把书页的声音当作催眠曲听,唐若遥看书速度很平均,翻页的速度也很适中,秦意浓听着风声和钟表的滴答声,间或一声书页的掀动,奇异地感觉到了一丝困意。
她迷迷糊糊地睡着,耳边突然响起脚步声。
秦意浓霍然睁眼。
唐若遥被她吓了一跳,手里的薄毯没拿稳掉了下来,秦意浓身上微微一沉,她视线往下,看到一张毯子正搭在自己腰间。
面前的小姑娘惊惧不定,秦意浓放柔了神色,道:“帮我盖毯子?”
唐若遥细若蚊呐地嗯声,说:“怕你着凉。”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大。
“有心了。”秦意浓微微笑着,对她说,“谢谢。”
“不客气。”唐若遥耳朵忽然有点发热,她低头捏起毯子的两角,往上